高文景和何婠婠除了暫時性的脫水失溫和一些皮外傷,並沒有其他傷病。
可高文景還是堅決要給何婠婠做一個全方位的體檢,理由是她在山裏住了二十年,從沒接受過正規檢查。
他給我打電話時,我正在雕刻最後一件木雕。
展台上,三座觀音像低眉善目,隻是看著就能讓人感受到平靜。
而我的手中,是最後一座未完成的,木料最大,樣式也是最精致的。
每一處細節我都思慮良久才敢動刀,哪怕已經累得手都在發顫,我也不敢停下。
因為沒了幹娘樹的庇佑,我隨時都會倒下。
可這四座觀音像,是京城四大家族的家主在黑市找我定製的法像。
我既然接下了,就必須完成。
我放下刀,接通高文景的電話。
“檀青,醫生說婠婠沒什麼大問題,就是營養不良,你趕緊去買些雞鴨魚肉,燉湯送來醫院。”
“沒空。”
我欲掛斷電話,就聽那邊說話聲又傳來:“婠婠畢竟是我的恩人,等我們回來,你一頓四菜一湯就行,累不著你的。”
“又不是我的恩人,你想報恩自己去報。”
“許檀青,我上山還不是為了你,你別太過分了!”高文景拔高了音量:“你除了鼓搗你那些破木頭,還有什麼正事可幹,我高家需要一個賢妻良母,我看你是不想進門了。”
我咬了咬唇,駁回去:“如果許高兩家的聯姻你不想繼續了,你可以直接去跟我父母提。”
說罷,我將手機扔到一邊,眼眶已經微微泛紅。
雪球“喵嗚”一聲,跳到我懷中,在我臉頰上蹭了蹭,似乎是在擔心我。
我抱著它,摸著它頭頂柔軟的白毛,才覺得心情好了些。
許家和高家是世交,我和高文景戀愛,訂婚就像是水到渠成的事情。
他這人性情雖冷淡,卻會為了給我尋一個雕刻用的好木頭孤身上山。
而在得到他失蹤的消息後,我立刻感知了他的氣息,氣數將盡。
他是為了我才上山,我不能讓他因我而死。
於是我立刻置換了幹娘樹的命數,並派遣搜救隊上山尋人。
沒想到得來的卻是夫妻離心。
雖然幹娘樹的氣運我一時無法收回,但這個男人,我也不想嫁了。
糾結許久,我還是給媽媽發了條短信:【媽媽,和高家的婚約,我想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