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三天,湖心島上沒有食物,沒有淡水,白天暴曬,夜晚寒冷。
身體的極限和親人死去的巨大衝擊,讓我的精神和肉體都瀕臨崩潰。
我躺在冰冷的地上,望著星空,腦海裏開始回憶起我和弟弟的過往。
意識逐漸模糊,在我徹底昏倒過去的前一秒,我仿佛又看到了我弟弟。
再醒來時,我躺在醫院的病床上,迷迷糊糊聽到阮秋芸的聲音。
“州宴哥哥,你看看她,我好心去島上給她送吃的,她不僅不領情,還把我罵了一頓。”
“現在倒好,一聽到你要來直接暈倒了,真不知道是裝給誰看的!”
我費力地睜開眼,下一秒,就對上了顧州宴那雙陰戾的眼眸。
“沈知遇,你真是越來越虛偽了。”
“先是假血,現在又裝病博同情,你到底想幹什麼?”
我看著他,心中隻覺得諷刺至極。
一個親手殺害了自己小舅子的凶手,竟然有臉站在這裏指責我虛偽?
我懶得再與他爭辯,喉嚨幹得發疼,也說不出一句話。
我掀開被子,拔掉手上的輸液針,徑直下了病床。
“你去哪!”
顧州宴一把攔住我,我轉過頭,冷漠地看著他,聲音沙啞:“我弟弟的屍體還在湖裏,我去給他收屍。”
“你過來!”
顧州宴的怒氣再次被點燃。
“事到如今你還在用這套謊言騙我!好,我今天就讓你死心!”
他立刻吩咐手下,找來專業的打撈隊,開了十幾艘船,在弟弟出事的那片湖域進行地毯式搜索。
半天過去了,除了撈上來一些水草和垃圾,什麼都沒有。
阮秋芸站在顧州宴身邊,挽著他的手臂,用一種輕蔑的語氣說道:“州宴哥哥,都三天了。”
“如果拾來弟弟真的淹死了,屍體早就因為浮起來了。”
“現在連屍體都撈不到,肯定是怕你生氣,早就躲起來了。”
她的話讓顧州宴更加堅定了自己的判斷。
再看向我的眼神厭惡更甚:“沈知遇,你看到了嗎?這就是你說的死了?為了讓我愧疚,你還真是無所不用其極!”
我沒有理會他,隻是呆呆地望著那片湖,悲痛欲絕。
我的弟弟連一具完整的屍首都沒有了,而我這個做姐姐的,連替他收屍都做不到。
我的拾來,他那麼愛幹淨,那麼怕黑......
想到這裏,我心如刀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