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多久呢…
傅容沒有什麼時間概念。
可是他麵前的世界始終是一片漆黑。
我怎麼了?
他不禁反問。
直到護士進來紮針,冰冷的觸感刺激他的神經。
傅容大概猜到了什麼。
他看不見了。
醫生說他是一瞬間情緒起伏過大造成的階段性失明。
等過一段時間就會好。
可傅容心裏清楚。
這大概是上天對他的懲罰。
可程安消失了,他看不看得見也無所謂了。
傅氏集團的繼承人出事的消息如同狂風一樣席卷了整個金融界。
傅氏集團股價下跌,傅父傅母忙的焦頭爛額。
“能不能請你帶我出去溜達溜達?”
小護士推著傅容走到花園。
或許是眼睛看不見。
反而聽的更清楚了。
傅容一下子就聽出了袁夢的聲音。
“傅容的眼睛到底能不能好?我做了這麼多不會竹籃打水一場空吧。”
“當初我就說讓你別趟傅家這爛攤子,本來想讓傅家幫咱家一把,但現在我看傅家都自顧不暇了。”
“誰知道我千辛萬苦做了這麼多局陷害程安,傅容居然還愛她愛成這樣。”
做局。
陷害。
傅容聽到這兩個詞,感覺雙手有些發冷。
所以…一切都是袁夢自導自演。
程安從未做過那些事。
可是他呢。
他是怎麼做的。
他曾有一刻站在程安那一邊嗎?
傅容越想越心慌。
他感覺自己的氣血不斷翻湧。
瞬間,一股刺眼的陽光直入他的雙眼。
傅容走到了袁夢的身旁,看那平時楚楚可憐的嬌弱麵容此時正陰暗的扭曲著。
“袁夢,我們離婚。”
上流社會出現了兩件爆炸式的消息。
一個是傅家的繼承人傅容身體痊愈繼承了家業。另一個則是傅家的繼承人剛結婚就要離婚。
程安看著手機上不斷推送的消息,心中卻沒有什麼波瀾。
那三年仿佛是一場噩夢。
如今夢醒了,也該回到現實生活裏了。
“程老師,這是我爸爸送給你的雞蛋。”
紮著麻花辮的小姑娘手裏提著一小筐雞蛋,翹著腳放到了程安的桌子上。
程安已經到這裏支教三個月了。
這是一個偏僻的村落。
大部分都是極其稀有的少數民族。
他們幾乎不與外界溝通,甚至也可以說他們無法與外界溝通。
這還是程安曾經和導師來研究民族語言時走過的地方。
當時離開傅家的時候。
程安不知道自己要去哪裏。
正好學校消息群裏發了支教的消息。
沒人願意到這裏來,反而讓她有了機會。
這裏的人很淳樸,不像其他大山裏藏著愚昧的封建思想,反而開明自由。
程安剛來到這裏,村民們恨不得夾道歡迎。
不管家裏孩子多大,是男是女,都送到程安這裏來學習。
他們覺得程安是有本事的學者,他們也希望自己的孩子能和她一樣。
麵前這個小女孩的母親因難產去世,是父親獨自一人給她帶大。
程安見過那個男人,看起來很憨厚老實。
她這一有什麼困難,就立刻來幫忙。
不過從來不做任何讓別人誤會的事情,很有分寸感。
平時送些東西過來,也是讓小女孩代勞。
程安聽得懂鄉裏鄉親的話。
也知道他們有意撮合。
可是現在對感情,她實在有心無力。
愛著傅容那幾年,仿佛耗光了她一生的精力,再分不出半分去愛別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