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平靜地拍開她手,從衣櫃取出一個防塵袋:“沒關係,我準備了備用禮服。”
陳欣瑤的表情凝固了。
我抖開那條香檳色緞麵連衣裙。
這是我用去年競賽獎金偷偷買的,一直藏在書包夾層裏。
“你......”陳欣瑤瞪大眼睛,心聲幾乎要衝破我的耳膜:【這賤人早就防著我?!】
媽媽也詫異地看我:“你什麼時候......”
我冷冷地看了眼陳欣瑤。
“上次妹妹‘不小心’弄臟我校服後,我就習慣了多做準備。”
陳欣瑤心虛低頭,突然“嘶”地抽了口氣:“姐姐,我知道你生我氣,但你也不該下這麼重的手啊......”
爸媽立刻湊過去,這才發現她手背上有一道細長的傷口,正往外滲著血珠。
我皺起眉頭——
剛才明明隻是拍開了她的手,怎麼可能劃出傷口?
陳欣瑤像是突然意識到什麼,慌亂地把右手藏到身後。
可這個動作反而讓我看清了她指甲縫裏殘留的血跡。
我忍不住冷笑出聲。
為了陷害我,她居然狠到用指甲劃傷自己。
媽媽衝到我麵前,手指幾乎戳到我臉上:“你這個白眼狼!瑤瑤處處為你著想,你倒好,在外麵都敢動手打妹妹了?在家裏裝得人模人樣的,一出來就原形畢露是吧?”
她的聲音尖利得刺耳,周圍同學的竊竊私語聲更讓我如芒在背。
我死死咬住嘴唇,嘗到一絲血腥味。
她拽過陳欣瑤的手腕,把那道細小的傷口舉到我眼前:“你看看瑤瑤的手!這麼深的傷口,以後留疤了怎麼辦?你賠得起嗎?”
我低頭看著那道最多兩厘米長的劃痕,突然覺得可笑。
去年我體育課摔傷膝蓋,縫了五針,媽媽連醫院都沒去,隻讓校醫給我貼了張創可貼。
她還在喋喋不休,唾沫星子飛濺到我臉上。
我的心臟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狠狠攥住,本以為早就麻木的神經,此刻卻傳來一陣尖銳的疼痛。
以往他們至少會在外人麵前裝裝樣子,現在卻連最後的臉麵都不要了。
陳欣瑤躲在媽媽身後,眼眶通紅,嘴角卻揚起一個幾不可見的弧度。
幸災樂禍的心聲清晰地傳進我耳朵:【繼續罵啊媽媽,讓所有人都看看,你最喜歡的到底是誰。】
她故意小聲抽泣,爸爸心疼得臉色鐵青,揚起巴掌就朝我扇來。
“今天我就好好教訓教訓你這個沒良心的東西!”
周圍的同學都被這動靜嚇了一跳。
但畢竟是家事,大家都尷尬地站在原地,沒人敢上前。
我站在原地沒躲,冷冷地看著那隻帶著風聲揮來的手。
就在巴掌快要落在我臉上的瞬間,一隻骨節分明的手突然橫插進來,穩穩架住了我爸的手腕。
“陳叔叔,”林修不知什麼時候站到了我們中間,聲音淡淡的。
“劉老師讓我來叫陳欣妍上台。”
我爸的表情瞬間從暴怒變成了諂媚,訕訕地收回手:“啊,是林同學啊......那妍妍,你先去吧。”
他搓著手,眼睛卻一直往林修手腕上那塊百達翡麗上瞟。
林家在江市的地位舉足輕重,林修更是林家唯一的繼承人。
誰都得給林修幾分薄麵,包括我爸。
我沒說話,轉身就往台上走。
經過林修身邊時,聞到他身上淡淡的雪鬆香氣。
餘光裏,我看見林修挑了挑眉,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而陳欣瑤則滿臉通紅,呆呆地盯著林修。
宴會廳裏,我站在聚光燈下接過獎學金證書。
鏡頭捕捉到觀眾席上的陳欣瑤,她正死死攥著桌布,眼中是藏不住的嫉恨。
我對著麥克風微笑:“最後要特別感謝我的妹妹——”
“沒有她,我不會懂得什麼叫‘防患於未然’。”
全場響起善意的笑聲,隻有陳欣瑤聽出了話裏的鋒芒。
她低頭掩飾扭曲的表情,心聲毒蛇般鑽進我耳朵:
【等著吧,等錄取通知書到了......我要你跪著求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