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兒高燒不退,醫院下了病危通知書。
我哭求前夫拿錢,他卻隻掏出幾百塊,滿臉為難說:
“公司破產,我也沒辦法”。
我信了這鬼話三年,甘願住在破舊出租屋,變賣所有維持生計。
直到我收到一張照片。
赫然是那個把我趕出家門的小三,在拍賣大會上,點天燈拍下了一塊刻著神秘數字的號碼牌。
而照片最底部,用紅字標注著一行說明:
“此次資源爭奪,不惜一切代價。蕭晚的女兒,死!”
下麵是一個名字。
是我女兒的名字。
我才懂,他的窮是裝的,女兒的病,不是意外,而是他們爭權奪利的犧牲品!
1
“......數據分析顯示,該樣本具有極高的研究價值,尤其是在特定基因序列表達方麵......”
“......一旦樣本活性終止,其生物組織將成為下一階段資源開發的關鍵......”
斷斷續續的聲音,我氣喘籲籲的趕來,抬頭看向會場內懸掛的巨大電子屏幕。
我女兒的全身照。
他們在討論我的女兒!像討論一件沒有生命的物品!討論她死後的價值!
我幾乎要吐出來,他們口中的樣本活性終止,就是我女兒的死亡!
“此次標的特殊,起拍價五千萬,每次加價不得低於......”
我的目光穿過打聽,定在了最前排那個挺拔的身影上。
陸、沛、霖!
我的前夫,我女兒的親生父親!
他穿著昂貴的手工西裝,頭發梳得一絲不苟,正側身和旁邊的人低聲交談,偶爾抬手示意,姿態從容,勝券在握。
他怎麼敢!怎麼可以!
那個在我麵前哭窮,說公司破產,連幾百塊都掏得那麼艱難的男人!
那個讓我相信他走投無路,隻能眼睜睜看著女兒病情惡化的男人!
此刻,他衣冠楚楚地坐在這裏,參與這場以自己親生女兒生命為籌碼的拍賣!
“陸總這次是誌在必得啊......”
“聽說上麵的大人物很看重這個項目,陸總要是拿下來,地位就穩了......”
原來如此。
為了更高的地位,為了那些所謂的大人物的看重,他可以犧牲一切,包括他的親生女兒。
小三王茜茜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
“哎呀,姐姐來了啊。”
“怎麼樣,這場遊戲好看麼?”
我猛地轉過身。
王茜茜穿著一身耀眼的紅色長裙,挽著最新款的限量版手袋,手指上鴿子蛋大的鑽戒閃得我眼睛疼。
這身行頭,恐怕比我那三年變賣的所有家當加起來還要貴重。
照片上,她點天燈拍下的號碼牌,此刻想來,那神秘數字代表的,恐怕就是這場資源爭奪的入場券。
“好看麼?”
“看著自己的前夫,為了別的女人和所謂的前途,親手把女兒推向......哦不,是預定好她死後的位置,是不是特別......精彩?”
2
“啪——!”
我用盡了全身力氣,這一巴掌扇得又快又狠。
王茜茜白皙的臉上迅速浮現出五道清晰的指印,她捂著臉,難以置信地瞪著我。
“你......你敢打我?!”
周圍零星的目光投了過來,帶著好奇和探究。
我甩了甩打得發麻的手,胸腔裏翻騰的情緒反而奇異地平靜了一點。
打都打了,還能怎麼樣?難道還能比現在更糟嗎?
“打你都嫌臟了我的手。王茜茜,你們做的這些事,不怕午夜夢回,有冤魂索命嗎?”
王茜茜放下手,指著我:
“蕭晚!你給我等著!你一定會後悔的!你以為你算個什麼東西?一個被趕出家門的棄婦!你女兒......”
她的話沒說完,因為一個高大的身影已經快步走了過來。
是陸沛霖。
他聽到了這邊的動靜,有些不耐煩。
他先是掃了我一眼,那眼神像在看一個礙事的垃圾,然後立刻轉向王茜茜,帶著明顯的關切:
“茜茜,怎麼了?”
王茜茜立刻委屈地撲進他懷裏,指著自己臉上的紅印:
“沛霖,你看她!她瘋了!她衝過來就打我!還咒罵我們的孩子......”
等等,他們什麼時候有孩子了?
我的大腦有一瞬間的空白。
陸沛霖摟住王茜茜,輕輕拍著她的背安撫:
“茜茜別怕,小心肚子裏的孩子,這個賤人蹦躂不了多久了。”
“陸沛霖......”
“那是你的女兒!你的親生女兒!你怎麼能......”
“閉嘴!”
他打斷我,仿佛我在說什麼極其無關緊要的廢話:
“我警告你,蕭晚,別想來壞我的好事!”
壞他的好事?
他指的是這場拍賣?這場以我們女兒生命為標的的肮臟交易?這是他的好事?
“陸沛霖,你告訴我,什麼是你的好事?是等她死嗎?等我的女兒咽下最後一口氣,你好用她的身體,去換你的錦繡前程?”
他臉色一沉,向前一步,逼近我。
“是又怎麼樣?”
“蕭晚,我告訴你,為了今天,我等了多久,付出了多少,你根本想象不到!隻要等她一死,我這些年的努力,就都沒白費!”
他承認了。
他親口承認了。
他就在等。
等自己的親生女兒,死。
3
我抬起手,想再給他一巴掌,但我的手還沒抬起來,腹部就傳來一陣劇痛。
陸沛霖抬起穿著昂貴皮鞋的腳,毫不留情地,一腳踹在了我的小腹上!
陸沛霖居高臨下地看著我,微微整理了一下被我不慎碰皺的西裝褲腳。
“還以為你有點長進,結果還是這麼不識抬舉。”
“誰讓你來的?這裏是你該來的地方嗎?存心給我添堵?”
王茜茜依偎在他懷裏,捂著臉的手已經放下,聲音卻裝得柔弱又委屈:
“沛霖,你看她,像個瘋子一樣......都怪我,我不該跟她說話的,誰知道她......”
“不怪你。”
陸沛霖低頭,視線落在王茜茜平坦的小腹上:
“小心動了胎氣。跟這種人,犯不著。”
他們真的有孩子了。
我為了女兒的病四處奔波、變賣一切、幾乎跪下來求他的時候,他卻和別的女人,孕育了新的生命。
而我那個還在病床上掙紮的女兒呢?她算什麼?
她隻是他為了討好大人物、為了鞏固地位、為了眼前這個女人和她肚子裏的孩子,可以隨時犧牲掉的,一件即將沒有利用價值的物品?
拍賣場上的競價繼續攀高。
“七千萬!”
“七千五百萬!”
陸沛霖站在那裏,微微側著頭,聽著那不斷攀升的價格,貪婪的嘴臉讓人惡心。
“再高點兒,再高點兒,這才是我陸家女兒的作用。”
我哆嗦的摸出手機,按出了一串數據。
女兒,媽媽的寶貝女兒,媽媽不能沒有你。
“陸沛霖......”
“你不得好死,拍賣自己的親身女兒......你......會有報應的......”
“王茜茜,你肚子裏的那個孽種,也會替你......替你們......遭報應!”
“你敢咒我的孩子?!”
“蕭晚!你算個什麼東西?!”
“一個被趕出家門,連女兒都保不住的棄婦!你有什麼資格詛咒我的孩子?我的孩子將來是要繼承陸家一切的!不像你那個短命鬼女兒,連活下去都是奢望!”
我撐著冰冷的地板,想要爬起來,腹部的劇痛卻讓我使不上力氣。
陸沛霖站在幾步開外,注意力似乎還停留在拍賣台上的數字變化。
是了,在他眼裏,我和女兒,恐怕還不如這場拍賣會上的一個數字重要。
王茜茜見我不說話,高跟鞋朝著我的手臂狠狠踩了下來!
“還敢瞪我?你以為你還是高高在上的陸太太嗎?”
她蹲下身,一把揪住我的頭發:
“看看你現在這副鬼樣子!頭發亂得像雞窩,衣服是幾百年前的舊款吧?嘖嘖,真可憐。”
她的手指甲尖利,掐得我頭皮生疼。
“蕭晚,你知道我最討厭你什麼嗎?”
“就是你這張臉。”
“明明是個沒用的女人,偏偏長了這麼一張狐媚臉,當初沛霖就是被你這張臉騙了!”
“憑什麼?憑什麼你這樣的女人能生下沛霖的第一個孩子?雖然是個快死的病秧子,但也占了名分!”
她一邊說,一邊從她那限量版的手袋裏摸索著。
“所以啊......”
王茜茜的手從包裏拿了出來,指間捏著一個東西。
那似乎是一把......小巧的水果刀?或者是什麼精致的拆信刀?
刀刃不長,但足夠鋒利。
“這張臉,早就該毀了!”
4
她捏著那把小刀的手猛地向我的臉劃過來!
速度太快,距離太近,我根本來不及躲閃!
“嗤——”
一聲輕微的皮肉破開的聲音。
緊接著,是火辣辣的劇痛,從我的左邊臉頰瞬間蔓延開來!
血......
是我的血。
我下意識地抬手捂住臉,指尖觸到一片濕熱和一道清晰的、正在不斷滲出血液的傷口。
王茜茜看著自己造成的傑作,忍不住的笑出聲:
“哈哈!你看!這樣順眼多了!”
“蕭晚,現在的你,才配得上你棄婦的身份!”
她站起身,用高跟鞋踢了踢我的臉。
我看著他們,看著這對狗男女。
我掙紮著,用沒受傷的那隻手撐著地,試圖坐起來。
血還在流,滴落在我的衣服上。
“陸沛霖......”
我還沒說完,陸沛霖就不耐煩地打斷我。
“閉嘴!”
“是你自己找上門來鬧事,怪得了誰?茜茜已經手下留情了。”
不能和這對狗男女糾纏。
我的女兒......我的女兒還在等著我......
一股力量,不知從何而來,支撐著我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
臉上的傷口很疼,血模糊了我的視線,但我依然倔強地挺直了脊背。
我看著陸沛霖,看著王茜茜。
“你們......”
“會遭報應的。”
拍賣師激昂的聲音再次響起:
“一億!我們已經到了一億!還有沒有更高的?這位先生出價一億!”
“一億七千萬!”
“一億八千萬!”
“兩億!這位先生出價兩億!”
拍賣師的聲音幾乎要破音,帶著難以置信的狂熱:
“兩億!還有沒有更高的?兩億第一次!兩億第二次!”
女兒......我的女兒......
來不及了......真的來不及了嗎?
我眼前陣陣發黑,身體控製不住地晃了晃。
陸沛霖眼中狂喜,他不再掩飾,緊緊摟住王茜茜:
“茜茜,看到了嗎?我們的好日子,要來了!”
王茜茜嬌笑著,目光挑釁地看向我:
“我就說嘛,那個病秧子還是有點用的,死了也能給我們的孩子鋪路。”
他們在我麵前,毫不掩飾地慶祝著用我女兒的生命換來的好日子。
“兩億第......”
拍賣師高高舉起了手中的小槌,準備落下。
就在這時。
“嘭!!!”
一聲巨響!
宴會廳厚重的大門,竟被人從外麵一腳踹開!
門口的光線有些暗,隻能看到一個高大挺拔的身影逆光而立。
一隻有力的手臂及時攬住了我下墜的身體。
“我,賀家,賀雲謙。”
“點天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