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時桉心底有輪白月光,叫薛映容。
我知道這事時,嫁給他已滿一年。
月華樓的雅間裏,薛映容依偎在霍時桉懷中,淚落得恰到好處:「時桉哥哥,你既已有正妻,我還是走吧。」
「你敢?!」霍時桉攬緊她的腰,語氣焦躁。
「難道要我日日看她臉色,受她磋磨嗎?」薛映容的粉拳落在他胸口,嬌嗔裏透著委屈。
霍時桉放軟聲音哄著,餘光掃過對麵。
霍衍舟,他那張與他一模一樣的臉,此刻正漫不經心地把玩著酒杯,眼神晦暗不明。
霍時桉像是找到了發泄口,帶著惡意開口:「大哥不是總說宋知梔這樣的高門貴女,端莊無趣?我把她送你調教如何?」
空氣瞬間凝滯。
霍衍舟抬眸,他唇角勾起一絲極淡、卻令人心驚的弧度:「不後悔?」
「她如此欺辱容娘,我豈能容她!」
霍時桉語氣斬釘截鐵。
霍衍舟嗤笑一聲,飲盡杯中酒,起身便走。
他一離開,薛映容立刻假惺惺道:「時桉哥哥,這樣對宋姐姐......是不是太過了?她畢竟是你的正妻,若知道真相......」
霍時桉不以為意:「放心,大哥和我長得一樣,她分不出來。大哥頂多嚇嚇她,替我出這口氣罷了。」
他溫柔地撫過薛映容的臉頰,「容娘,你太心善。待過些時日,我便娶你為平妻,看誰還敢給你氣受。」
一牆之隔,我將他們的對話聽得真切。
心沉到穀底,隨即湧起一片冰冷的嘲諷。
宋家式微,父親在朝中步履維艱。
我若此刻衝進去撕破臉,隻會讓霍時桉更厭棄,加速宋家的傾覆。
霍家如日中天,動動手指就能碾死我們。
而霍衍舟......這位新科狀元,天子近臣,或許,是我唯一能抓住的浮木,甚至......一把反戈的利刃。
我悄然離開,回到霍府。
行至西廂僻靜處,一隻有力的手臂猛地將我拽入黑暗。
「是我。」
低沉熟悉的嗓音在耳畔響起,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沙啞。
霍衍舟將我抵在門板上,指腹帶著薄繭,緩緩撫過我的下頜。
我佯裝驚惶:「夫君?你醉了?」
他動作微頓。
就在他似要退開時,我伸手環住了他的腰。
「今日......是我的生辰。」
我的聲音帶著恰到好處的脆弱與期盼,「能不能......陪陪我?一晚就好。」
良久,一聲幾不可聞的回應落入耳中:「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