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南州的小青梅說自己死去的孩子最後的遺願是玩一次一二三木頭人。
我的兒子便被要求頂著烈日在室外站一下午。
“媽媽,如果我這樣做可以讓爸爸高興的話,那我願意。”
兒子蒼白的臉上剛剛扯出一個笑容。
一個烏龜從天而降,正正砸在他的腦袋上。
頓時血流如注。
紀南州抱著被龜甲割傷手指的小青梅要去醫院。
我拉拽著他的褲腳,哭求讓他帶上兒子一起去。
他卻滿臉不耐。
“省下你這些博我注意的戲碼吧,小禾扔烏龜前我看過了,樓下那是個木頭人。”
......
紀南州帶著青梅謝伊禾揚長而去。
我追了幾步,被車尾氣噴了一臉。
高檔的別墅區人煙稀少,我背著兒子一路邊走邊呼救。
卻一個人都沒有碰見。
兒子的呼吸越來越微弱。
整整五公裏路,我一秒都不敢耽擱。
一路跌跌撞撞,終於到了醫院。
看見護士的一瞬間我直接給她跪下了:
“求求你,救救我的孩子。”
護士立馬幫忙安排了病房,在安排醫生的時候卻顯得有些為難:
“現在醫院裏麵已經沒有醫生了。”
話音剛落,紀南州拉著謝伊禾的手,兩人有說有笑的從病房門口經過。
身後跟著九十九個醫生。
我急忙衝出去,拽住紀南州的手求他留下一個醫生:
“兒子真的快要不行了,求求你,求求你,給我留下一個醫生吧。”
紀南州原本皺著眉頭,打算訓斥。
可見我如此聲淚俱下的樣子,他撚了撚手指有些猶豫:
“那就給你留......”
“南州哥哥!你忘了嗎,今天99是我的幸運數字,被拆開是要倒黴的!”
紀南州臉上的猶豫迅速消失不見。
取而代之的是對我濃濃的厭惡:
“我就知道!你平白無故要醫生做什麼,原來是想要小禾倒黴!”
“我真是瞎了眼了,怎麼會看上你這麼個惡毒的女人!”
我被他們的倒打一耙氣的胸口一陣陣發悶。
“兒子重傷,現在就在這個病房裏,你不信就來看看!”
紀南州半信半疑地來拉門。
下一秒就被謝伊禾嬌滴滴的聲音打斷:
“啊,南州哥哥,我的傷口又開始痛了。”
紀南州的注意力瞬間被拉了過去。
我已經打開病房門,他卻看也不看。
隻是小心翼翼地在那道不足五毫米的傷口上吹了吹。
連一個眼神都沒有給我:
“小禾我們走,真是看見她就晦氣。”
看看病房裏奄奄一息的兒子,我不敢放棄,繼續追上去。
“撲通”一下跪在了兩人麵前。
“隻要你們勻給我一個醫生,叫我幹什麼都行!”
這句話我幾乎是吼出來的。
兒子才九歲,他的人生才剛剛開始。
我不能讓他斷送在這裏。
紀南州看向謝伊禾,她狀似無奈的歎了口氣:
“好吧,誰叫我心軟呢?”
“隻要你隻穿著內衣繞著醫院跑一圈,我的運勢就不會因為數字而改變了。”
我愣在了原地。
下意識看向紀南州。
畢竟這個要求實在是太惡毒了。
紀南州隻是倪我一眼。
“愣著幹什麼?不是你說什麼都願意做嗎?”
我透過他滿臉不耐煩的眉眼,依稀還能看到過去他對我十分疼惜的模樣。
我是孤女,紀南州是集團太子爺。
身份天差地別。
可他卻寧願斷食斷水在祠堂跪三天三夜,也要逼得他的父母鬆口。
那時候,我就打定主意。
這一輩子都要用來愛他。
可是,自打謝伊禾回國後,一切都變了。
烈日下,九十九個醫生站成一排。
一雙雙眼睛盯著我隻穿著內衣的模樣。
就連醫院外的路人都忍不住踮腳。
我咬著嘴唇,強忍著恥辱,硬生生跑完一圈。
連氣都喘不勻,拽住謝伊禾的衣擺:
“現在,現在,可以給我留一個醫生了嗎?”
她笑吟吟地低頭:
“當然......”
“不行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