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匆匆趕到醫院時,才發現情況比預想的還要嚴重。
「心臟瓣膜受損情況嚴重,必須做移植重新更換。」
沉聲說明情況,我顧不得其他,打給周時安。
可電話響了一個又一個,還是沒人接。
無奈,我隻能打給溫姝怡。她接得很快,語氣裏帶著某種好事被打斷的無能怒火。
「幹嘛啊,現在大晚上的你查崗呢。我通知了聚餐你又不來,在這和我耍什麼性子呢!」
她旁邊的周時安適時出聲。
「是黎醫生麼?那要不今晚就算了吧,他找你可能是有什麼急事吧,沒關係的。」
女人不屑回應。
「無非就是不放心我和你單獨相處罷了,我還能不知道他麼。沒事不用管他,我們繼續。」
無意識間,我的呼吸陡然加重。
來不及想太多,我迅速說明情況。
「那個心臟病患者剛剛吐血,疑是心臟膜瓣受損。現在急需手術,我打給周時安他沒接,想著你們在一起就給你打了。」
電話那頭靜默了一瞬間。
周時安急忙大喊。
「我馬上過來!」
可等到他急匆匆趕到醫院時,我才意識到不對勁。
「你喝酒了?那這手術你做不了,換人吧。」
聽到這,周時安急了,強硬將我攔住。
「院長都說了這手術是我做,你有什麼資格換人?!我馬上就清醒了,先讓麻醉師準備著。」
送他過來的溫姝怡心疼地擦去男人額頭上的汗,轉頭冷聲斥責起來。
「換誰,換你麼黎赫。別以為我不曉得你的心思,你不就是不想讓時安搶走你的風頭麼!」
「醒酒藥我已經給他吃下了,這手術你必須全力輔佐他完成,知不知道!」
心頭積攢的怒火越攢越多,我徹底繃不住,咬牙質問。
「你知不知道現在躺在病床上等著急救的是——」
「滴滴滴!」
幾聲急促的電話鈴打斷了我的話,溫姝怡頗為不耐地接下電話。
「都說了我現在很忙啊媽,有什麼晚點再說!」
說完急匆匆掛掉電話。
她毫不留情丟下一句「這手術,必須成功。」
隨後踩著高跟鞋離去。
時間不等人,我隻能邊換上手術服,邊快速和周時安說著手術的注意事項。
他大約酒沒醒個徹底,說話還有點大舌頭。
「行了別囉嗦,就這點事反複說,我難道不知道麼!」
說著強硬將我擠開,先行進了手術室。
一開始還算順利,直到需要將原先的心臟膜瓣切除的環節。
周時安找了幾次都找不到血管,急的脾氣也跟著上來,衝著一旁的護士大吼。
「給我擦汗啊,沒長眼麼!」
護士被他吼得眼眶都有些紅,我及時遞上止血鉗,沉聲道。
「動作要快,血壓有點下降了。」
明明是正常的提醒,周時安卻像是被踩了腳般,衝我怒聲嘶吼。
「我踏馬知道,你再給我廢話就滾出去!」
不料手上拿著的手術刀伴隨著他的動作直接劃破了血管。
下一秒,大量血液濺出來。有不少全都濺在他呆滯住的臉龐。
「快止血!」
「病人血液急速下降,快輸氧!」
周時安呆呆地愣在原地,手一鬆。
「砰」地一聲,止血鉗直接掉在了地上。
完了。
所有人都在心底默念著這句話。
十分鐘後,患者沒了心跳,宣告死亡。
溫姝怡坐在辦公室焦急不安地等了很久,幹脆去了手術室門口等。
按理有黎赫在,這手術肯定是沒問題的,時安也有了理由順利轉正留下來。
可怎麼,她的心卻有些惴惴不安。
這時,她兜裏的手機又響了起來。待看清上麵母親的名字,她越發惱火。
「幹什麼啊媽,我不都說了有事麼!」
聽筒裏的母親語氣卻比她還要焦急。
「我聽學校老師說你妹妹心臟病發被送到你們醫院了,我和你爸在外地趕不過去,你妹妹情況怎麼樣了?」
「妹妹?她在我們醫院?!」
溫姝怡愕然瞪大雙眼。
突然,手術室的門被打開。
半掩的白布下,是妹妹毫無生機的麵孔。
「對不起院長...手術失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