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4、

他直直的撞開我，快步走向正在裝模作樣收拾碗筷的蘇萱萱。

“你動這些幹嘛？不是說了明天有比賽，好好休息，這些事情交給林夕去做就好了。”

他抬了抬下巴，示意我快一點。

“今天萱萱來了例假，不能碰冷水，女孩子那幾天本來就不舒服，你難道要她一個病人洗碗？”

顧績成將開水遞到蘇萱萱麵前。

“萱萱阿姨要多喝水才能快點好起來。”

他關心的問候讓我突然想起來曾經回顧家老宅過年，我來了月事，身體難受得連腰都直不起來，卻還是被要求洗碗。

我委屈了好久，某次提起時，兒子脫口而出是我又懶又矯情。

本以為是兒子不能共情媽媽，現在想來恐怕他早對我頗多微詞了。

手機叮咚一聲，手續正在進行中的消息傳來。

我深呼吸著告訴自己，這是最後一次。

隨後便走進廚房開始洗碗。

可偏偏蘇萱萱非要進來橫插一腳，美名其曰是幫忙，實在就是在給我添亂。

我忍無可忍讓她走開，她卻可憐巴巴的讓我不要針對她。

心中無力感翻湧，正要轉身收拾自己的。

但就在廚房門外腳步聲響起時，我聽到蘇萱萱一聲冷笑，隨後扯著我往後一倒。

就像我故意推她一般。

她手裏的熱水盡數潑在我腿上，不出幾秒鐘皮膚就高高腫起幾個巨大的水泡。

疼痛之間，我聽到顧績成撕心裂肺的喊媽媽小心。

我習慣性的帶上笑臉，狼狽的搖頭想告訴他自己不疼沒關係，卻沒想到他飛撲到蘇萱萱懷裏，擔心的上看下看。

“萱萱媽媽，你沒事吧！”

眼前一陣陣發黑，身上的痛不及心上萬分之一。

幾次踉踉蹌蹌的站起來又摔倒，可父子倆卻一個眼神都沒給我，反而小心翼翼的扶起蘇萱萱，仿若是什麼易碎的珍寶。

還未等我質問，蘇萱萱抹著眼淚先發製人的哭道。

“我隻是想幫忙，可是沒想到姐姐不喜歡，她沒有推我，是我自己不小心摔倒的…”

她這副欲蓋彌彰的味道越濃，顧葉毅的臉色越黑。

我忍無可忍的開口：

“我哪有推你，明明是你自己…”

下一秒，一個清脆相響亮的耳光，毫無征兆的甩在我臉上。

“夠了！你一而再三的這樣有意思嗎？！”

“萱萱要是有一點事，你就是故意殺人！”

隨後，顧葉毅撞開我護著蘇萱萱離開。

我疼痛難耐的想打電話給120，卻沒有想到兒子顧績成狠狠的打掉我的手機。

“你真惡心！不配做我媽媽！”

過敏的效果逐漸隨著時間顯現，我的意識也越來越模糊。

不知過了多久，顧葉毅的身影出現在我麵前。

我以為是他良心發現。

可一開口便將我打回了地獄。

“萱萱貧血，你和她血型匹配去給她獻血！”

沒有反抗的機會，我被拖上車。

醫院裏，醫生為難的看著虛弱的我，指了指我病曆單上明顯的【凝血障礙】。

他剛想說些什麼，顧績成便直接用主任醫師的身份下了命令。

“我就是醫生，直接抽。”

我渾渾噩噩的閉上眼睛，針孔插進皮膚裏，我卻依然麻木。

以前顧葉毅因為這個凝血障礙從不舍得碰我一根手指頭。

但現在蘇萱萱是他的心頭寶，我的安危在他眼裏自然沒有價值。

安排住院後。

一牆之隔的病房，那邊的歡聲笑語清晰的傳進耳中。

“萱萱媽媽，你一定是明天最美最漂亮的教師，不對，特級教師！”

“到時候我們給你萱萱媽媽辦一場風風光光的慶功宴好不好？”

“那我的家長會也讓萱媽媽去開！”

眼淚無聲的劃過臉頰，手機上的移民手續與機票信息同時發了過來。

次日，顧葉毅早早的就來到病房。

出乎意料的好說話，還準備了一套新衣服。

“昨晚的事大家都有錯，要去評選換身新衣服再去，我送你。”

我震驚他的變化，我沒有告訴他我不準備參加評選，隻是默默的坐上副駕駛。

察覺到顧葉毅一直在緊張的看著新衣服，等他離開後，我特地檢查了一遍，發現了裏麵帶血的圖釘。

看著遠處的蘇萱萱朝我投來挑釁的目光。

心中隻剩下麻木，我與陳帆約定在機場集合。

比賽開始的前十分鐘，顧葉毅的電話便打了過來。

“林夕，兒子被人綁架了！你快來警局！”

我不由得感歎他的謊言越來越出神入化，隨後冷笑的問道。

“如果我說我沒有去參加比賽，影響不了蘇萱萱的成績，還要來警局嗎？”

顧葉毅愣住，一時之間也忘了偽裝。

“什麼意思？你沒去比賽，那你現在在哪？”

肩膀被人拍了拍，陳帆衝我笑容滿麵道。

“走吧，老同學。”

顧葉毅更加著急，我卻直接拔了電話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