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一連幾日都雷聲大作,沈宴就急匆匆地趕回來,將我擁入懷中。
「清妤,打雷了,我知道你最怕打雷,專門趕回來陪你。」
他將我拉入懷中,輕撫著我的後背,開始哼起那首我曾經最愛聽的曲子。
那是我們剛認識時,他經常在我耳邊輕哼的旋律。
「睡吧,有我在,什麼都不用怕。」
他的聲音很輕很柔,就像從前那樣。
門外便傳來一陣急促的拍門聲,「大人,有急事!您快去看看吧!」
我拉住正要起身的他,「什麼事不能明日再說?外頭雨這麼大,你別去了。」
可他卻借口公務,徑直離開了。
他口中的公務,不過是去蘇靈柔那兒的借口。
果然,不多時蘇靈柔的信便送到了我的手上。
「沈清妤,你不過個廢物,連母親的墳墓都保不住,肚子裏的孩子也保不住,如今連男人的心都拴不住了吧?」
「告訴你一個好消息,我已經有了宴哥哥的骨肉,四月有餘。」
信封裏的字條散落了一地,
「吾愛靈柔,見字如麵......」「此生有你,夫複何求......」「你便是我唯一的光......」
一字一句,都與沈宴當初對我說的那些情話,別無二致
我早已沒了心痛的感覺,滿心滿意都是對沈宴的,對父親的恨。
天光大亮,秋菊也收拾好了細軟。
督主府的軟轎停在沈府門前時,我頭也不回地踏上了轎子。
軟轎一路抬進了督主府,府內亭台樓閣,氣派非凡,遠非沈府可比。
我還未來得及下轎,暗衛便匆忙趕來,在轎簾外低聲稟報:「主子,宰相府傳來消息,蘇大人正召集族老商議要事,說是要將夫人從族譜中除名。」
宰相府祠堂裏,滿堂白發蒼蒼的族老,而沈宴竟摟著蘇靈柔站在一旁,兩人神態親密。
看到我的身影,沈宴臉上閃過一絲心虛:「清妤,你怎麼來了?我是擔心你身子虛弱,這才沒有通知你。」
蘇靈柔也假惺惺地開口:「姐姐,你身子不好,怎好隨意走動?父親和族老們正在商議要事呢。」
我沒接他們的話,對上了堂上父親的目光。
父親挽著滿是勝利姿態的梅姨娘在上首清了清嗓子,朗聲道:「諸位族老都已同意,將秦氏從族譜中除名。」
秦家乃是戰敗之族,早已被聖上責罰,若再留在族譜之上,必會連累我蘇家。」
聽到他這般無恥這話,我怒極反笑。
「老匹夫,若不是我母親下嫁於你,你還不過是個沒落書生!如今還拿喬上了!」
蘇家不過是個沒落世家罷了!
若不是當年我母親帶著赫赫戰功的將軍府榮耀下嫁,他何德何能坐上如今的宰相之位!
如今倒嫌棄我母親影響蘇家前程了?真是天大的笑話!
整個祠堂陷入死一樣的寂靜,蘇敬賢身居高位多年,已經很多年沒有人敢這樣和他說話了。
不多時,沈宴卻忽然抬手給了我一巴掌「清妤!你是不是瘋了,對父親口出惡言!」
我捂著火辣辣的臉頰,不可置信地看向沈宴。
沈宴對上她滿是痛楚的眼神時,卻突然不可控製地有了一絲心疼。
他突然有種強烈的預感,要是自己不解釋,就會永遠地失去蘇清妤。
他急忙伸出手,語氣慌亂 :「清妤,我......我方才是一時衝動,你別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