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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染握著話筒，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容。

“我聽說安安是試管寶寶。”

他的聲音通過音響傳遍整個宴會廳，每個字都清晰入耳。

我的心臟驟然停跳。

“現在仔細想來，這孩子還真是可憐，需要加倍的嗬護。”

林染故意拉長語調，眼神挑釁地掃向我。那種居高臨下的語氣，像是在點評一件商品。

台下開始有竊竊私語聲。

“試管寶寶一定特別嬌氣，辛苦安哥照顧了，以後我也會想親生父親一般照顧他。”

他假惺惺地對我點頭致意，

“畢竟不是自然受孕，總歸有些不同。”

我的拳頭握緊，指甲陷進掌心。

安安在我懷裏睡得香甜，小臉紅撲撲的，完全不知道有人在羞辱他的出身。

“哦對了，”

林染壓低聲音，但話筒還是清楚地傳出他的每個字，

“安安以後會知道自己是來自實驗室的產物嗎？”

血液瞬間衝上大腦。

啪！

我衝上去，一巴掌狠狠甩在林染臉上。

他被打得歪了頭，眼角立刻湧出淚水，捂著臉頰一臉無辜。

“安哥，我隻是關心安安......”

又是一聲脆響。

顧清寒的巴掌結結實實地落在我臉上，火辣辣的疼痛瞬間蔓延。

“這是替小林還給你的！”

她冷著臉，眼中沒有絲毫溫度。

護在林染身前，就像護著受委屈的孩子。

“沈言安，你瘋了嗎？當著這麼多人打人！”

我捂著被打的臉，看著她心疼地檢查林染的傷勢。

“小林，疼不疼？我們去醫院看看？”

她的聲音溫柔得像春風，可對我說話時卻冷如寒冰。

全場死寂。

幾百雙眼睛盯著我們，有震驚，有看戲，有同情。

我站在台上，抱著安安，像個笑話。

“顧總真護著小林啊。”

“就是，沈先生也太過分了。”

“人家隻是說了實話，試管嬰兒確實和自然受孕不一樣。”

議論聲此起彼伏，每個字都像刀子紮在我心上。

顧清寒扶著林染往外走，臨走前回頭看了我一眼。

那眼神裏有憤怒，有失望，還有某種我看不懂的複雜情緒。

“你回家等我。”

她丟下這句話，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宴會廳裏留下我一個人，懷裏的安安被吵醒了，小嘴癟著要哭。

我機械地哄著孩子，臉上強撐著笑容麵對賓客們的竊竊私語。

“大家繼續用餐，不好意思讓大家看笑話了。”

手機震動，我低頭看了一眼。

是秦舒發來的消息：離婚協議書已經準備好，你確定要進行下去嗎？

我看著懷裏的安安，孩子烏黑的眼睛無辜地望著我。

林染剛才那句話在腦海裏反複回響。

“來自實驗室的產物。”

為什麼他說得這麼輕鬆，這麼理所當然？

為什麼顧清寒會為了他打我？

為什麼她寧可護著一個外人，也不護著自己的丈夫？

我抱緊安安，在賓客們的注視下緩緩走下台。

拿出手機，給秦舒回了條消息：

“按計劃進行，協議書今晚發給她。”

出門，一輛保時捷在門口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