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沈知棠突然閃身上前,湯汁大半潑在了她的繡裙上。
她紅著眼眶,「哥哥別生氣...糖糖不疼的...」
他猛地將我扯起來,甩在地上。
我後背重重撞上桌角,疼得眼前發黑。
「你以為自己是什麼東西?不過是個冒牌貨,也敢傷我的糖糖?」
「若敢讓侍郎大人掃興,明日我就把你扔進軍營犒賞三軍!」
沈知棠假意拉住他的衣袖:「楓眠哥哥別氣壞了身子......」
卻偷偷在我看不見的角度,衝我露出一個勝利的冷笑。
房門被狠狠摔上,他們越走越遠。
我去往城郊的亂葬崗,祭拜我的親生父母。
聽說他們是非常善良的人。
如果他們還活著,肯定會在我生病時心疼地熬藥,在我受欺負時挺身相護。
而不是像現在這樣,任由我被當作玩物踐踏。
我跌跌撞撞跑到記憶中的位置,卻隻看見一片金燦燦的向日葵。
那兩座低矮的墳塋,早已不見蹤影。
「老伯,原先這裏的墳呢?」我攔住一個路過的老農,聲音發抖。
老農搖搖頭:「前些日子狀元府來人,說這塊地風水好,要種什麼向陽花。連夜就把墳平了,屍骨也不知扔哪兒去了。」
我渾身血液都凝固了。
「江楓眠——」我衝回府中,一把推開書房門,「你連我父母的墳都不放過?!」
他正在批閱公文,聞言頭也不抬:「吵什麼?不過兩塊無主荒墳。」
「糖糖說,種些向日葵看著喜慶。」
沈知棠從屏風後轉出來,「姐姐別生氣呀,我特意挑了最貴的品種呢~」
「那也是養你十五年的父母,你怎麼能這麼惡毒?」
沈知棠突然收起笑容,眼中閃過一絲怨毒:
「養我?若不是他們當年抱錯嬰兒,我本該是金尊玉貴的沈家大小姐!哪需要在這破院子裏吃十五年粗茶淡飯!」
「你占著我的位置,用著我的嫁妝,連楓眠哥哥都是我的!」
江楓眠輕輕攬住她的肩:「好了糖糖,別為這種人氣壞身子。」
「他們的屍骨哪去了?」
「不過幾塊枯骨罷了,也值得你這般大動肝火?」
我渾身發抖:「那是我親生父母的屍骨!」
「早叫人扔進護城河喂魚了。腐臭難聞,平白汙了我的地。」
見我麵色慘白,他又補充道:
「你若實在在意,明日找京城最好的石匠,刻兩塊金絲楠木的牌位便是。」
沈知棠在一旁掩嘴輕笑:
「姐姐別不知足了,尋常人家哪用得起這麼貴的料子~」
江楓眠忽然起身,一把扣住我的手腕:
「與其在這計較幾根枯骨,不如想想今晚怎麼伺候好侍郎大人。」
「若是惹得大人不快,你這輩子都別想再見到新刻的牌位。」
我猛地掙開他的手,轉身大步離去。
身後傳來沈知棠嬌滴滴的聲音和江楓眠寵溺的輕笑。
回到房間後,我留下合離書。
推開後窗時,夜風送來前院絲竹聲。
他們已開始為侍郎大人的「臨幸」做準備。
禮部侍郎早就等在屋內多時,卻遲遲不見我的身影。
江楓眠的臉色越來越難看,手中的酒杯重重砸在地上。
「來人!去把夫人給我拖過來!」
就在這時,一個小廝慌慌張張跑進來:
「老爺,門外有位公子自稱是夫人的弟弟,說前來拜見!」
「放屁!她哪來的什麼弟弟?」
話音未落,沈知棠跌跌撞撞衝進廳堂,臉色慘白:
「楓眠哥哥......沈知夏......她......她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