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媽胰腺癌急劇惡化,我哭著向江雲深求八十萬救命錢。
他答應立刻轉賬,我在醫院等了三小時,看到的卻是朋友圈白璃月曬的到賬截圖。
媽媽在淩晨死去,他的錢第二天才姍姍來遲。
江雲深穿著價值十萬的手工西裝,麵無表情地看著我:
“最近總給璃月轉錢,轉習慣了。”
白璃月戴著他送的百萬項鏈,紅唇勾起惡毒的笑:
“蕭姐姐,阿姨在天有靈也會理解的,你就不要鬧了,畢竟江總的事業更重要。”
六年真心被當成笑話,母親的命在他們眼裏一文不值。
我握緊拳頭,指甲深深嵌進掌心,血和淚一起滴落在冰冷的病房地板上。
1
黑壓壓的人群,哀樂低沉。
我站在母親蕭慧蘭的靈柩前,手裏攥著剛剛發出去的短信。
“我接受你們的offer,三天後到位。”
我看著媽媽安詳的臉,想起她臨終前握著我的手說的最後一句話:
“清月,別為了任何人委屈自己。”
媽媽,我終於聽懂了。
“蕭清月!你以為裝可憐就能獲得同情嗎?江總不會回來的!”
白璃月的臉上帶著得意的笑容,穿著鮮豔的紅色套裝闖進了葬禮現場。
她故意大聲喧嘩,十二厘米的高跟鞋踩在大理石地麵上發出刺耳的聲響。
她的聲音尖銳刺耳:“看看這些花圈,蕭清月,你的表演真是精彩!”
我轉過身,看到江雲深跟在她身後,臉上帶著冷漠和不耐煩。
他穿著黑色西裝,但領帶居然是白璃月送給他的那條紅色絲綢領帶。
在我母親的葬禮上,戴著別的女人送的領帶。
“閉嘴!這裏不歡迎你們!”
我第一次在公眾場合對著他們咆哮,聲音撕裂了整個靈堂的寧靜。
周圍的賓客都停下了低聲的交談,目光聚焦在我們身上。
江雲深眉頭緊皺,用那種我最熟悉的居高臨下的語氣說道:
“蕭清月,注意場合,別讓阿姨走得不安心。”
我目眥欲裂。
是誰讓我媽走得不安心的?是誰在她生命最後的時刻,把救命錢轉給了別的女人?
“江雲深。”我的聲音低沉得像從地獄裏爬出來的。
“你還有臉在這裏提起我媽?”
白璃月挽著江雲深的胳膊,故意貼得很近:
“江總,別和她計較,失去親人確實讓人情緒失控。”
“不過蕭姐姐,你這樣鬧下去,對阿姨的名聲也不好啊。”
她的話像一把刀子,每個字都往我心裏紮。
我一字一句地說:“我媽的名聲不需要你這種人來關心。”
“什麼叫這種人?”白璃月裝出受傷的表情,眼圈瞬間紅了。
“我隻是關心你而已,畢竟我們都是江總的......”
“夠了!”江雲深打斷了她的話,但他的眼神卻是在責怪我。
“蕭清月,你今天到底要鬧到什麼時候?”
我看著他,這個我曾經願意為之付出一切的男人,現在居然在我母親的靈柩前質問我。
我突然想笑,笑自己六年來的盲目,笑自己曾經的天真。
“江雲深,從今天起,我們再無關係。”我掏出早已準備好的辭職信。
當著所有來賓的麵撕碎,白色的紙片像雪花一樣飄散在靈堂裏。
“我蕭清月,正式宣布離職。”
“星辰投資,江總,還有你身邊的那位白小姐,從今往後,我們橋歸橋,路歸路。”
現場一片死寂。我轉身麵對母親的遺像,聲音顫抖但堅定:
“媽,女兒要去證明自己了,不再為任何人的夢想而活。”
我想起這六個月的心酸,淚水奔湧而出。
2
那是個陽光明媚的周一早晨,我正在辦公室裏分析最新的市場數據。
六年來,我為星辰投資創造了超過五十億的利潤,我的分析報告從來沒有出過錯。
“各位同事,我是新來的投資經理白璃月,希望大家多多關照。”
會議室的門被推開,一個年輕女人走了進來。
她穿著香奈兒的黑色套裝,手腕上戴著百達翡麗的限量版手表。
腳踩著路易威登的高跟鞋,從頭到腳散發著名牌的光芒。
但最讓人印象深刻的不是她的打扮,而是她的美貌。
精致得像從畫裏走出來的臉蛋,大而有神的眼睛,還有那種年輕女孩特有的青春氣息。
江雲深當時正在主持例會,當他的目光落在白璃月身上時。
我看到了一種我從未見過的表情。
“白小姐的履曆很優秀。”江雲深的聲音比平時溫和了許多。
“海外名校金融碩士,還有豐富的國際投資經驗。”
“我相信她能為我們公司帶來新的活力。”
會後,江雲深把我單獨叫到他的辦公室,那個我們曾經一起規劃未來的地方。
牆上掛著我們的合影,桌上放著我親手為他挑選的鋼筆。
“清月,你覺得這個新人怎麼樣?”
他背對著我看向窗外,聲音裏帶著一種我說不出的興奮。
“看起來挺有能力的。”我如實回答。
“不過女人的直覺告訴我,她來我們公司不是為了普通的工作。”
江雲深轉過身,臉上帶著我很久沒見過的笑容:
“你想多了。不過確實,她的簡曆很漂亮,家庭背景也不錯。”
我有點疑惑但沒細問。
一周後,江雲深再次把我叫到辦公室。
這次他神秘茲茲地關上門,拉上百葉窗。
“清月,我有個天大的消息要告訴你。”他的眼神異常興奮,像個得到新玩具的孩子。
“金鼎投資基金要選新的管理團隊了!”
我的心跳瞬間加速,手心開始出汗。
那是業界最頂級的百億基金,管理著整個亞洲最優質的投資資源。
誰能拿到它的管理權,就能成為金融界的佼佼者。
這是我們六年來共同奮鬥的終極目標。
是我放棄華爾街高薪職位的原因,是我們無數個深夜加班的動力。
“我們真的有機會嗎?”我的聲音都在顫抖。
“不僅有機會。”江雲深壓低聲音,臉上的表情像是中了彩票。
“白璃月就是金鼎基金創始人白金海的侄女!”
“她這次來是代表她叔叔考察合適的管理人選!”
白璃月,居然是金鼎基金創始人的侄女?
“所以,她來我們公司是為了......”
“考察我們!”江雲深激動地握住我的手。
“清月,這是我們千載難逢的機會!”
當時的我完全被衝昏了頭腦。
六年的努力,六年的堅持,終於要有回報了。
“你想怎麼做?”我問。
江雲深的眼神變得深沉:“我們需要一個完美的計劃。”
他拉著我坐到沙發上,像是在策劃一場重要的投資決策:
“你配合我演戲,假裝對白璃月有敵意,讓她覺得我在保護她對抗你的針對。”
“女人都喜歡這種戲碼,覺得自己是被保護的公主。”
我點點頭,覺得這個計劃很完美。
“然後呢?”
“然後我逐漸贏得她的信任,讓她看到我的能力和人格魅力。”
江雲深的臉上帶著自信的光芒:“清月,我們馬上就要成功了。”
那時的我萬萬沒想到,這個看似完美的計劃,最終毀掉的是我們六年的感情。
3
計劃實施得比我們想象的還要順利。
第一次表演是在周例會上。我故意在白璃月提出投資建議時反駁她:
“白小姐,你的這個方案風險評估明顯不足。”
“作為新人,是不是應該先熟悉一下我們公司的投資策略?”我的語氣帶著明顯的輕蔑。
白璃月的眼圈瞬間紅了,聲音委屈得讓人心疼:
“蕭總監,我知道自己是新人,但這個方案我研究了很久,數據分析也很詳細......”
“數據分析?”我冷笑一聲。
“紙上談兵誰都會,真正的投資市場可沒有教科書那麼簡單。”
會議室裏的氣氛變得緊張起來,其他同事都低著頭不敢說話。
就在這時,江雲深開口了:“清月,注意措辭。”
“璃月雖然是新人,但她的想法很有創意,我們應該給年輕人更多機會。”
他的聲音溫和但帶著權威。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價值,不應該因為資曆深淺而區別對待。”
白璃月感激地看著江雲深,眼神裏滿是崇拜和依賴:
“謝謝江總,我會努力證明自己的。”
那種眼神,我現在想起來都覺得惡心。
起初,我真的以為這隻是一場精心設計的表演。
江雲深對白璃月的關心看起來那麼自然,那麼合理。
但漸漸地,我發現了不對勁的地方。
他給白璃月安排了那些本來應該由我這個投資總監負責的核心項目。
他給她配備了我一手培養的幾個得力助手。
他甚至把她的辦公室從普通員工區調到了高管層,就在我辦公室的對麵。
“江雲深,你是不是有點過分了?”一個月後,我忍不住質疑。
“她一個新人,憑什麼享受這種待遇?”
“過分什麼?”他頭也不抬地繼續看著文件,
“隻有讓她看到我們的誠意,才能獲得推薦機會。清月,你要看大局。”
看大局?
當我發現他給白璃月買生日禮物的時候,我就知道事情完了。
那是我下班後忘了拿文件回公司時看到的場景。
江雲深站在白璃月的辦公室裏,手裏拿著一個精美的首飾盒。
“璃月,生日快樂。”他的聲音溫柔得讓我起雞皮疙瘩。
白璃月打開盒子,裏麵是一條價值一百萬的鑽石項鏈。
她驚喜地叫了起來:“江總,這太貴重了,我不能收!”
“收下吧,你值得擁有最好的。”
江雲深親自給她戴上項鏈,手指在她的脖頸上停留了很久。
我站在門外,感覺血液瞬間凝固。
第二天一早,我拿著禮品盒的照片質問他:“江雲深,這是你說的接近計劃?”
他看了一眼照片,臉色瞬間變得不耐煩:“你什麼意思?”
“一百萬的鑽石項鏈!江雲深,你告訴我這是為了工作?”我的聲音控製不住地顫抖。
“你懂什麼叫策略嗎?”他煩躁地站起來。
“一條項鏈算什麼?等我們拿到基金管理權,這點投入都會翻倍賺回來!”
我覺得這個詞特別刺耳:“江雲深,你把感情當投入?”
“蕭清月!”他突然暴怒,用力推了我一把。
“你能不能不要這麼小氣?為了基金,我什麼都願意做!包括忍受你的無理取鬧!”
我被推得撞到桌角,手臂瞬間青紫一片。
我撫摸著疼痛的地方,看著麵前這個陌生的男人。
“為了基金,你什麼都願意做?”我問。
“當然。”他頭也不回地走向門口。
“包括和你分手。”
這句話像一把刀子,直接插進了我的心臟。
4
後來,陰雨連綿的十一月夜晚。
我正在辦公室加班處理一個緊急項目,手機突然響了起來。
“蕭小姐,您母親的情況很不好,請您立刻到醫院來。”
我丟下手中的所有工作,衝向醫院。
路上,雨越下越大,就像老天都在為我哭泣。
媽媽躺在病床上,臉色蒼白如紙,各種管子連在她身上。
“蕭小姐。”主治醫生的表情很凝重。
“您母親的胰腺癌已經擴散到肝臟,情況非常危急。”
我感覺天旋地轉,雙腿都站不穩了。
“還有辦法嗎?醫生,求求您,一定要救救我媽!”
醫生沉默了很久才說:“有一種進口的免疫治療藥物,可能會有效果。”
“但是這種藥很貴,而且必須立即開始治療,否則病人最多隻有一個月的時間。”
“多少錢?不管多少錢我都會想辦法!”
“一百八十萬。”
一百八十萬。這個數字在我腦海中不斷回響。
我顫抖著手給江雲深打電話。
“喂?”江雲深的聲音聽起來很匆忙,背景裏傳來女人的笑聲。
“江雲深,我媽的癌症惡化了,需要一百八十萬買進口藥,你能不能......”
“什麼?一百八十萬?”他的聲音突然變得尖銳,背景的笑聲也停了。
“這麼多錢?”
“求求你,這是救命錢,我媽真的等不了了!”我在醫院走廊裏哭著求他。
“別急,我馬上想辦法。”他的語氣軟化了一些。
“我馬上轉賬給你,你等我消息。”
“真的嗎?謝謝你,江雲深,謝謝你......”
“行了行了,先掛了,我這邊還有事。”
電話掛斷後,我在醫院走廊裏焦急地等待。
一個小時過去了,兩個小時過去了,三個小時過去了。
淩晨三點,我的手機終於響了到賬短信。
我興奮地點開,卻看到了讓我徹底崩潰的內容:
“您尾號8888的賬戶轉出800000元至白璃月女士賬戶,餘額123456元。”
轉給了白璃月?
我以為自己看錯了,揉揉眼睛再看一遍。
沒錯,八十萬塊錢,我媽的救命錢,被轉給了白璃月。
我立刻撥打江雲深的電話,響了很久才被接通。
“喂?”他的聲音迷迷糊糊的,明顯是被吵醒了。
“江雲深!錢轉錯了!”我在電話裏咆哮。
“我媽的救命錢被你轉給白璃月了!”
“什麼?”他似乎愣了一下,然後慌張地說。
“不好意思,最近總給璃月轉錢,可能是轉習慣了。我馬上重新轉給你。”
轉習慣了?
“我媽等不了了!醫生說必須馬上開始治療!”
“蕭清月,你別急。”他的聲音裏帶著不耐煩。
“銀行現在下班了,要等到明天上班才能轉賬。不就是一個晚上嗎?等不了這點時間?”
我看著病房裏奄奄一息的母親,眼淚如決堤的洪水。
“江雲深,你還記得你在我媽麵前說過什麼嗎?”我的聲音哽咽。
“你說過會照顧我一輩子,會把她當成自己的母親來孝敬。”
“我知道,我當然記得。”他的語氣很敷衍。
“我現在不是在想辦法嗎?明天一早我就去銀行轉賬。”
“如果今晚我媽出了什麼事......”
“不會的,你想太多了。”他打斷了我的話。
“阿姨福大命大,肯定沒事的。好了,我這邊還有重要的事情要處理,明天再說。”
電話掛斷後,我癱坐在醫院的走廊裏。
5
我想起六年前,江雲深第一次見我媽的場景。
他買了很多補品,陪媽媽聊了一下午,臨走時拉著她的手說:
“阿姨,您就把我當成半個兒子吧,清月交給我,您放心。”
媽媽當時笑得多開心啊,她說終於可以放心了,女兒找到了一個好歸宿。
現在這個好歸宿在我母親生死攸關的時刻,把救命錢轉給了別的女人。
淩晨五點,媽媽突然醒了。
她虛弱地握住我的手,聲音微弱得像羽毛:“清月,媽媽可能等不到天亮了。”
“不會的媽媽,江雲深馬上就把錢轉過來,我們馬上就可以買藥了。”我哭著安慰她。
“傻孩子。”媽媽苦笑著搖搖頭。
“媽媽心裏清楚。答應媽媽,以後要好好照顧自己,別為了任何人委屈自己。”
“媽媽,你不要說這種話,你會好起來的!”
這是媽媽說的最後一句話。
淩晨六點十三分,媽媽永遠地閉上了眼睛。
早上八點,銀行剛開門,江雲深的錢就到了賬。
我看著手機上的到賬信息,苦笑著打給他:“不用了,我媽已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