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
我看著那份離婚協議書,竟然沒感覺到臉上的疼。
比起身體的疼痛,心裏的疼壓的我喘不過氣來。
我和蕭霽明隱婚兩年,我竟然不知道他何時擬好了離婚協議。
“顧知意,簽了字,我們蕭家不會虧待你。”
婆婆說罷遞給了我一張支票,卻被蘇念奪了去。
“伯母,你怎麼能用錢來侮辱顧小姐,她和霽明結婚又不是為了錢。”
婆婆略作猶豫,又把支票收了起來,冷笑一聲:
“行吧,也算你有點誌氣。”
“伯母,別生氣了,這是霽明他們夫妻的事,我們不要插手了,我陪您出去坐坐。”
蘇念一手扶著婆婆,一手拽著何予安出了病房。
隻剩下我和蕭霽明,屋裏是死一般的沉寂。
“顧知意,你就沒什麼要解釋的?”
我別過臉,不想再看他那張虛偽的臉。
蕭霽明強迫我正視著她:
“顧知意,你應該知道,你能有今天的一切,都是沾了念念的光。
你再怎麼任性,也不該和她爭寵。”
蕭霽明的眼睛裏透著威脅和警告。
我不說話,撿起被子上的離婚協議,看也沒看就簽了字。
蕭霽明睜大了眼,怒氣更甚,一把奪過了協議書。
“顧知意,你可真行,你是等不及要和我離婚了是嗎?
怎麼,我這才冷落你兩天,你就讓何予安鑽了空子?”
想到這兩天發生的事,我再也顧不上體麵,多日壓抑的情緒,在這一刻全都爆發了出來。
巴掌落在蕭霽明臉上時,我們都懵了。
他冷冽一笑,用拇指擦了擦嘴角的血,似有嘲諷道:
“嗬,還挺狠,用這麼大力氣?”
我幾乎是哭著質問他:“蕭霽明,你在這陰陽怪氣什麼呢?
蘇念回來了,你早就想離婚了。
我簽了字不是如了你的願嗎?”
蕭霽明眼睛猩紅,全是冷漠:
“顧知意,你要不是早有預謀離婚,你隨身帶著筆簽字?”
“有病,我帶筆是職業病不可以嗎?”
說著我就要下床,蕭霽明拽住了我:
“服個軟,今天的事我不跟你計較。”
我笑了笑:“蕭霽明,我賭你會後悔,會回來求我不要離婚。”
蕭霽明被我刺激到了,大步走了出去,頭也沒回。
我自嘲地笑了笑,他那麼傲氣的人,怎麼會為了我這個冒牌貨後悔呢。
我不過就是故意氣他而已,他越無情,我越能走的幹淨。
連續幾天上手術,我耳根終於清靜能休息幾天。
蘇念卻端著一碗藥,坐在了我床邊。
“顧小姐,這是霽明親自給你熬的補藥,你可別辜負他的心意。”
我看了看那晚黑糊糊的藥,絲毫沒有猶豫就喝了下去。
蘇念淡淡笑了笑,將藥晚從窗戶扔了下去。
“顧知意,和我爭,你還不配!”
我摸了摸小腹,忍著疼出了病房。
站在馬路邊,明明是大夏天,我卻覺得刺骨地冷。
我忍著腹痛,像行屍走肉般沒有目的地走著,直到卡車猛一刹車。
我倒在血泊中,耳邊是救護車不住地叫聲。
一道熟悉的聲音迷迷糊糊中不斷呼喚我:
“知意,你堅持住,不要死!等我救你好不好。”
兩個小時後,手術室外,蕭霽明焦急地拉著醫生問:
“我太太怎麼樣了?”
醫生擺擺手:“病人搶救無效,家屬可以進去告個別。”
蕭霽明踉蹌後退一步,嘴裏喃喃自語:
“不可能,她怎麼會死呢?她是醫生,她救了那麼多人,她怎麼會死。”
醫生隻是歎了口氣:“可能是她剛流產,一時想不開。”
蕭霽明身形一震:“流產?大夫,你說的流產是什麼意思?”
護士拿出了病曆夾,蕭霽明看著那張妊娠診斷證明和10周的B超報告,再也控製不住,發瘋似地衝到了我的遺體旁。
悲痛欲絕地呼喚我,可回應他的隻有冰冷的機器聲。
蘇念打來了電話:
“霽明,節哀順變,顧小姐在那邊不會孤單的。”
蕭霽明突然清醒,冷著聲問道:
“念念,誰跟你說知意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