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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額頭上的傷口火辣辣地疼。

我扶著牆壁，掙紮著從地上爬起來，拒絕了餐廳侍者想要攙扶的手。

「謝謝，我沒事。」

鏡子裏，我的額角一片青紫，狼狽不堪。

我深吸一口氣，用水龍頭裏的冷水衝洗著額頭。

口袋裏的手機震動了一下，是季臨發來的消息。

「還好嗎？需要幫忙嗎？」

我回了句：「沒事，謝謝關心。」

「我在‘月色’對麵的咖啡館，如果不介意，過來坐坐？」季臨很快回複。

我猶豫了一下。

彈幕卻異常激動：【去啊夕夕！男二小天使在等你！】

【甩了陸狗，跟季臨小天使雙宿雙飛！】

我最終還是走向了那家咖啡館。

季臨坐在靠窗的位置，見我進來，他起身，紳士地為我拉開椅子。

「額頭......沒事吧？」他看著我的傷口，眼中是毫不掩飾的擔憂。

「小傷，不礙事。」我勉強笑了笑。

「林夕，」他忽然開口，聲音認真，「我知道這麼說可能有些唐突，但......你的設計才華，不應該被埋沒。」

「陸氏集團最近的幾個項目，我都關注了。你提交的那些方案，我看過，非常有靈氣，比最終中標的那些，高出不止一個檔次。」

季臨的語氣很誠懇，「陸景深，他看不到你的價值。」

我垂下眼，心中五味雜陳。

陸景深何曾正眼看過我的設計？

在他眼裏，我不過是個靠著林家背景，攀上他這棵高枝的附屬品。

「我最近在籌備自己的工作室，」季臨繼續說道，「如果你願意，我希望你能成為我的合夥人。」

合夥人？

我有些難以置信地看著他。

彈幕比我還激動：【答應他！答應他！夕夕，這是你擺脫陸狗，走向人生巔峰的好機會！】

【季臨小天使簡直是業界良心！慧眼識珠啊！】

「我......」我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該說什麼。

「不用馬上給我答複。」季臨體貼地笑了笑，「好好考慮一下。但我希望你知道，你值得更好的。」

那一刻，我忽然想起，很久以前，我也曾懷揣著對設計的熱愛和夢想。

但那份熱愛，消磨在與陸景深日複一日的冰冷婚姻中。

上次我感冒發高燒，燒到三十九度五，渾身發冷，意識都有些模糊。

我給他打電話，聲音虛弱得像蚊子哼。

「景深......我好難受......你能不能......回來陪陪我......」

電話那頭，是蘇雨柔嬌滴滴的聲音。

「景深哥，人家頭暈，你快扶我一下嘛......」

然後，是陸景深不耐煩的嗓音。

「林夕，你又在鬧什麼？雨柔身體不舒服，我沒空管你。你這麼大人了，生個病都處理不好嗎？你這樣子真讓人倒胃口，別聯係我了！」

「啪」的一聲，電話被無情地掛斷。

我把頭埋進被子裏，不想讓自己哭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