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最終，醫生搖了搖頭：“宣告死亡時間，下午3點27分。”

我捂著嘴，眼淚奪眶而出。

不是因為悲傷，而是因為興奮和解脫。

我的仇人，減一。

2.

林夏”死了，張家人歡天喜地。

張宏偉摟著我的肩膀，笑得合不攏嘴：“太好了，那個瘋女人終於死了，我們可以光明正大在一起了。”

張母李淑芬更是喜形於色：“這下好了，兒子終於可以擺脫那個掃把星了！麗麗啊，你可真是我們張家的福星，不僅給我們張家帶來了男孫，還幫我兒子擺脫了那個掃把星！”

張父張國強也難得露出笑容：“是啊，林家那個丫頭從小就命硬，克死了自己媽，又克死了自己女兒，這回總算是死了，我們張家可以太平了。”

我強忍著心中的怒火，擠出一絲微笑：“是啊，我們終於可以在一起了。”

當天晚上，我和張家三口人在客廳裏喝酒慶祝。

“來，為我們張家的好日子幹杯！”張國強舉起酒杯，臉上滿是得意。

“幹杯！”張宏偉和李淑芬也舉起了杯子。

我站起來，假裝去廚房拿水果，卻悄悄地聽著他們的對話。

“兒子，”李淑芬喝了口酒，陰險地笑道，“要不是你聰明，我們哪能這麼快擺脫那個掃把星？”

張宏偉得意地笑了：“那是，我早就安排好了一切，死丫頭是那瘋女人的命脈，隻要先除掉了那個死丫頭，那瘋女人肯定活不長的。”

張國強拍了拍兒子的肩膀：“好樣的！那個死丫頭放學時被人拖進小巷子裏，虐殺至死，也算是為我們張家做了貢獻！”

三人哈哈大笑，笑聲刺痛了我的耳膜。

“話說回來，那個死丫頭死得真是時候，”李淑芬陰毒地說，“她剛死，麗麗就懷了男孩，這下我們張家有後了！”

張宏偉點點頭：“是啊，那個死丫頭活著也是浪費糧食，女孩有什麼用？還不如早點死了，給我兒子騰位置！”

張國強舉起酒杯：“來，為我們張家的男孫幹杯！”

“幹杯！”

我的手緊緊攥成拳頭，指甲深深地陷入掌心，但疼痛遠不及我心中的憤怒和仇恨。

我強忍著衝上去殺了他們的衝動，悄悄地退回了廚房。

三天後，“林夏”的葬禮在殯儀館舉行。

張家人草草安排了一個最簡陋的告別儀式，連一個像樣的花圈都沒有。

我站在靈堂一角，看著自己的遺體被裝進劣質的棺材裏，心中五味雜陳。

突然，我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我的父親林建國。

他站在角落裏，佝僂著背，臉上的皺紋比我記憶中更深了。

他默默地看著我的遺體，淚水不停地從布滿皺紋的臉上滑落。

我的心一陣絞痛。

爸爸，我還活著，我在這裏。

我走到父親身邊，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老人家，節哀順變。”

父親抬起頭，淚眼婆娑地看著我。

他不認識我，但還是禮貌地點了點頭：“謝謝你，小姑娘。”

“林叔叔，我是......”我差點脫口而出“我是你女兒”，但及時刹住了車，“我是林夏的朋友，我叫方麗麗。”

父親擦了擦眼淚：“謝謝你來送夏兒最後一程。她生前一定對你很好。”

我心如刀絞：“是的，她是個好人。”

就在這時，一個西裝革履的男人走進了靈堂。

他個子高挑，麵容俊朗，氣場強大。

竟然是我高中同學陳鵬飛！

陳鵬飛手捧一大束白菊花，走到靈前深深鞠了一躬，然後轉身看到了我父親。

“林叔叔。”他快步走過來，緊緊握住父親的手，“節哀順變。”

父親點點頭，眼淚又流了下來。

陳鵬飛轉向我，禮貌地點點頭，然後又轉回去安慰我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