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次日,我就被爸爸媽媽帶去了一個黑診所抽血。
輸血的過程很順利,哥哥原本蒼白的臉色已經好了點,淺笑著坐那。
爸爸媽媽離開去繳費了,我吃力地站起身想要去和哥哥說會話。
【哥哥,你——】
我話還沒說完,便被何冰一把打斷。
【別叫我哥哥!】
何冰一臉輕蔑的看著我。
【媽媽都說了你不過就是個給我續命的人罷了,有什麼資格叫我。】
我不可思議的站在原地,何冰卻嬉笑的湊近到我耳邊輕聲說:
【別妄想分走我的愛。】
說完他便往後一倒,便開始哭。
巨大的響聲吸引來了爸爸,何冰坐在地上痛苦的捂著心臟。
【我隻是想和弟弟說會話,為什麼他要推我啊!】
我想要辯解,但爸爸不由分說的一個巴掌就朝我扇來。
巨大的力道讓我直接摔倒在了地上,耳邊嗡嗡的作響,惡心的感覺席卷上來。
【你媽媽說的對,你從小就惡毒,吸取了你哥哥的養分,現在還想害你哥哥。】
【怎麼得病的不是你呢!】
聽到爸爸的話我再也忍不住的幹嘔了起來。
淚水打濕了我的眼睛,讓我宛如一隻蝦一樣蜷縮在地上。
媽媽走了進來,隻是嫌惡的看了我一眼便帶著哥哥離開了。
我躺在冰冷的地板上,目送著他們一家離去的背影,我突然想李嬸了。
起碼,在那裏我真正感受到了家的氣息。
6
不知過了多久,我才能緩緩起身。
等我走到家時,他們還沒有回來,沒辦法我隻能站在門口。
他們沒有給我鑰匙,我隻能抱著膝蓋坐在過道上。
冰冷的寒氣透過腳底鑽進了骨頭縫裏,我冷的直打哆嗦。
樓道裏變的昏暗,周圍也沒有了聲音,我努力把自己縮進角落。
一直等到半夜,他們才慢悠悠的到家。
我虛弱的拉住了媽媽的衣袖,大口喘著氣。
吹了太久的冷風讓我發燒了,我感覺頭好燙,但是身體卻很冷。
我想抱住媽媽,告訴她我沒有想害哥哥,告訴她我很想他們。
但是媽媽一把踹開了我,我的頭重重的磕在了牆上發出沉悶的聲響。
頭發遮住了我的視線,但我依然感受到了他們的目光,仿佛是在看地上的老鼠一樣嫌棄。
【你自己在外邊反省一下吧。】
媽媽丟下這一句話便關上了門,讓我用這單薄的衣服抵擋著寒風。
耳邊的嗡鳴聲不斷回蕩著,我摸了摸左耳,火燒似的燙,牙齒不斷打顫著,我死命的蹭著手臂用疼來產生點溫暖。
透過窗子,我看見外麵的天空像口黑漆漆的大鍋,沉悶的壓在我的心頭上。
屋內暖黃色的燈光透過門縫照在了地板上,我把手伸了過去,原本青紫色的手指似乎也回溫了不少。
我貼在冰涼的鐵門上,像個卑劣的小偷一樣聆聽著屋內的笑聲。
媽媽似乎在給哥哥講故事,那是我從來沒感受過的母愛。
真的很溫暖啊。
眼皮昏昏沉沉的,我就這麼蹲在鐵門旁昏睡了過去。
第二天,天蒙蒙亮。
突然,一股巨大的拉力將我拉了起來。
【還不起來!】我抖著身子驚慌的看著周圍。
媽媽拿著一個小行李包塞給我,推著我往樓下走,嘴裏不斷念叨著:
【你哥哥看見你就不舒服,你委屈下去學校住,手續都幫你辦好了。】
寬大的手掌推搡著我的後背,我隻感覺火燎燎的疼,仿佛全身都要散架了一樣。
我想要說話,但發燒讓我的嗓子含了刀片一樣。
媽媽還在說著,但她的話卻像是隔了一層膜一樣讓我聽不清楚。
直到站在了門口,我看著喧嘩的街道,耳邊卻隻有一點細微的聲音,我猛然意識到我失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