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爹是當朝宰相,我娘是皇商之女,
這樣的出身,我本應該是千嬌萬慣的千金小姐,
可自我出生會記事起,每次起床後都要被伯父拿著戒尺打罵,跪在地上背女則女訓。
可我的伯父隻是一屆窮秀才。
爹娘明明知曉此事,可卻裝作不知曉一般,任由伯父對我打罵。
因此,我害怕極了伯父。
幸而八歲那年,我被選為公主伴讀,入了宮。
一直到公主出嫁,我才被送回府中。
可伯父見了我,卻又拿出戒尺,令我下跪。
我冷笑一聲,直接奪過戒尺抽他臉上。
這一次,爹娘不為我做的主,我自己來!
公主出嫁,舉國歡慶。
而我也帶著皇上和公主給我的大量賞賜準備回府。
坐在轎攆上,我遠遠的就看見了在門口等候我的爹娘。
我回府本就是一件喜事,許久沒見爹娘,我心裏也歡喜的不得了。
自我當公主伴讀已有八年,這八年的時日,我回府到次數少之又少。
少時心中對爹娘的怨念,也不知不覺的消散了。
下了轎,娘忙迎了上來。
“音音,你終於回來了,娘這麼久沒見你,你怎麼又瘦了。”
爹也走上前,摸了摸我的頭。
“快進屋,你娘給你做了許多菜,都是你愛吃的。”
我感動的點了點頭,正準備進屋,卻被一道聲音嗬住了。
“跪下,誰讓你直接進屋的?”
聽見這道聲音,我心中一顫。
兒時那些不堪的回憶又湧上了心頭。
在外人眼裏,我是身份尊貴的官家女子。
我爹是當朝宰相,在朝堂上呼風喚雨。
娘是皇商獨女,受盡寵愛。
可我的伯父卻是一屆窮秀才。
說是秀才,隻是給他麵子,實際上,他也隻不過認得幾個大字而已。
伯父參加了幾十年科舉,從未有一次上榜。
他也從未用心讀書,反而喝經常花酒賒賬被打出來。
他總說自己生不逢時,可這樣自詡風雅的他,連吃飯都成問題,全靠我爹接濟,不然他甚至無法娶妻生子。
可就是這樣的他,卻在我記事起,每次起床都要下跪向他問安,在他麵前背誦女則女訓。
要是背不出來,就一天不讓我用膳。
他總是擺出一副長輩的模樣,拿著戒尺訓誡我。
“女子不需要讀那麼多書,背下女則女訓就夠了,伯父這也是為你好。”
“還有,起床必須先向長輩跪下問安,你以後到了夫家也要這般,到時候可別忘了感謝伯父。”
“女子就是女子,不要以為母家顯赫就變得高傲,跪直!不跪直今日就別用膳了!”
我那時候小,雖然心裏不高興,但因為伯父是長輩,每每都順從於他。
甚至起床後主動去向他問安下跪。
可是他的戒尺還是落在了我身上。
我委屈的問他,明明我已經照他說的做了,為什麼還要打我。
伯父卻說:
“你就算做的好也要挨打,一日不挨打,便會忘記我和你說的話。”
那時的我很疑惑。
明明我很聰明,記性很好,不會忘的。
可是我沒敢問出口,不然他又會說我頂撞長輩,繼續責罰我。
爹娘也知道這些,可是他們從不出言製止,由著伯父這樣對待我。
有一段時日,我也會常常問爹娘,為什麼伯父對我非打即罵。
可爹娘要麼是對視一眼,然後沉默,要麼就是和我說伯父是長輩,我理應聽他的,他說什麼我做什麼便是。
由於爹娘的縱容,伯父更加肆無忌憚。
久而久之,我很畏懼伯父,甚至聽到他的聲音便會打顫。
也開始厭惡起床,因為起床便要去給伯父問安。
以我的出生,我本該端莊大方,舉止妥當,可因為伯父,我卻變得沉默寡言,畏畏縮縮。
自伯父來我家借宿賴著不走後,我便沒有過過一天安生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