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好後,他送我一隻雕花銀鐲,內壁刻著古老的苗文。
“這是我家族的定情信物。”他握著我的手,鄭重其事,“戴上它,你就是我的人了,它會保佑你健健平安,保佑我們永遠相愛。”
我淪陷了。
我紅著臉點頭,心裏像是灌了蜜。
那時候的祁見青,眼裏全是我。
畢業後,我不顧導師的挽留,放棄保研機會,跟著他來到這座城市。結婚時,他摸著我們的定情手鐲,說會一輩子對我好。
起初,一切都很美好。他寵我,縱我,我說想開工作室,他二話不說投資;我說想休息一段時間,他便笑著說:“我養你。”
可漸漸地,我的事業開始不順。
設計稿被頻頻退稿,合作方突然撤資,工作室被迫關閉。
祁見青安慰我:“沒關係,有我在。”
我以為我們會一直幸福下去。
直到那天,我不小心弄丟了那隻銀鐲,翻遍整個家都沒找到。
我急得快哭了,那是他家族的定情信物啊!
可祁見青卻隻是淡淡地掃了我一眼,漫不經心道:“丟了就丟了,又不是什麼值錢東西。”
可從那天起,他對我越來越冷漠。
我陷在回憶裏,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空蕩蕩的手腕。
那隻銀鐲......
手機突然炸響,刺耳的鈴聲撕碎寂靜。是張妍,我以前工作室的同事。
“喂?”我聲音嘶啞。
“思婉!”她壓低嗓音,背景音嘈雜,“我在‘迷情’看見你老公了!他跟個女的都快親上了!”
我指尖一顫,手機差點滑落。
“你要不要過來?”她憤憤道,“這對奸夫淫婦!”
我小腹還在抽痛,身體虛弱得連站直都困難。
可想著拍到他出軌的照片,這樣也有利於起訴離婚,我還是硬撐著出了門。
酒吧燈光昏暗而曖昧,音樂震耳欲聾。
我扶著牆,冷汗浸透後背。每走一步,下腹都像被刀絞。
祁見青坐在最貴的卡座,懷裏摟著昨晚那個紅裙女人曲瀟瀟。她整個人貼在他身上,指尖在他胸口畫圈,紅唇幾乎咬上他耳垂。
我舉起手機,手指顫抖地按下錄像鍵。
“你老婆什麼時候滾啊?”她嬌嗔,“她就真的好意思賴在你身邊,讓你一直養著她?”
祁見青嗤笑,仰頭灌了口酒:“她命裏克親,父母早亡,孩子也留不住,也就我還念舊情才留她在家。”
“什麼舊情,讓你這麼舍不得?”曲瀟瀟不依不饒。
他醉眼朦朧地捏她的臉:“實話告訴你,其實......我給那女人下了蠱。”
我的血液瞬間凍結。
“蠱?”曲瀟瀟咯咯笑,“你喝多了吧?”
“騙你幹什麼?”祁見青得意地晃酒杯,“苗疆秘術,同生蠱——我騙她是定情信物,讓她日日戴著銀鐲,直到蠱蟲種進她血脈。”
我死死咬住嘴唇,血腥味在口腔蔓延。
“這蠱可妙了。”他湊近,聲音卻清晰傳來,“她氣運極佳,我就用蠱蟲一點點吸過來。她越倒黴,我就越走運。幸好有她,不然我的公司也不能這麼快就上市。”
曲瀟瀟笑得花枝亂顫:“那你現在這麼成功,還留著她幹嘛?”
“總得養著宿主啊。”他輕描淡寫,“不然我早就和她離婚了。”
酒杯在我視線裏扭曲變形。
我想起三年前,他確實問過我:“婉兒,你相信蠱術嗎?有種同生蠱,能讓兩個人永不背叛對方。”
我當時怎麼回答的?
——“太嚇人了,相愛的人不需要這種東西。”
原來從那時起,他就在算計我,原來那個所謂的定情手鐲不過是讓蠱蟲進入我身體裏的載具。
我跌跌撞撞衝出酒吧,暴雨瞬間澆透全身。
冰涼的雨水混著淚水滾落,我低頭看著手腕,覺得荒謬又可笑。
遠處閃電劈開夜空,照亮我蒼白的臉。
“祁見青......”我喃喃自語,“同生蠱......同生蠱......”
“你以為,蠱蟲隻能你一個人會用嗎?”
我打開手機,死死盯著五天後的那個日期。
祁見青,你自以為的迎接成功的倒計時,也將會是你的一切毀於一旦的倒計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