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騫不見事小,我沒那麼多心力放在這個我壓根不熟也沒興趣的男人身上。
重要的是鄭沐雪的最後那句。
前世我出逃後,聽信彈幕早早嫁了他人,最後卻淒淒而死。
而現在......
不讓我去渡口,我卻偏要瞧瞧她所說的“歹人”究竟是何方神聖。
後麵兩天,我與衙署的人基本混了個臉熟。
一直到了彈幕所說的那天,我在下值之前裝作不經意提了一句:
“我看今日風旗整日都未垂下來過,夜裏怕是有大風,也不知渡口那邊的貨物可有人看著?”
我們的領頭老大聞言若有所思,指了幾人與我一起:
“戰禍將起,可不能在這時讓天災損了百姓的信心。你們幾個,每人領上一隊二十人的隊伍,今夜若是無事,就幫著點百姓看著貨物別被大風所侵......”
“一旦發現異動,立刻報我,切莫自作主張!”
我彎起眼睛,低頭應是。
我們遭了倭寇的突襲,所幸早有防備,並無人員和貨物的損失。
可我一直沒見到有什麼值得注意的人。
啊不,有一個一直在暗中觀察我們的人,但他也沒做什麼出格的事......
我想了想,還是不敢冒險,報了上級之後就要捉了那個鬼祟的身影。
待湊近一看,眼前這個眉若劍鋒、目似寒星的冷麵公子......
盧騫?
我一眼就將他認了出來。
畢竟上輩子我死後變成鬼魂飄在鄭沐雪身邊好多年,自然認得與她相敬如賓的夫君。
他本該是我的夫君。
我心裏莫名一痛,連忙跟他拉開距離。
重來一次已是上天垂憐,我不能被莫名其妙的話本子牽著情緒走。
若早知道鄭沐雪想讓我避開的是他,我何必巴巴地貼上來?
我又退了一步,戒備地看著他,斟酌著開口:
“這位公子,夜已深,倭寇實在危險,還是勿要在附近遊蕩了。”
州府大人帶著我的一堆上級趕過來,對盧騫點頭哈腰:
“盧公子怎得在這個時候來了登州,也不提前與小官來個信,實在怠慢,罪過......”
謔,還是打著範陽盧氏的名號明牌來的?我癟癟嘴。
盧騫直直盯著我:
“你不認識我?”
排麵大臉也不小,怎麼是個人都要認識你不成?
我忍了又忍,還是回了他一句:
“喲,這不是範陽盧氏的君擷公子嗎?天下誰人不知誰人不曉啊......”
他皺了皺眉,吩咐州府:
“陰陽怪氣的,一看就是莽撞之人,往後我在登州這些日子,這人都不許靠近我一丈內。”
嘁,我還害怕你離我太近、被那話本的劇情影響後亂我大計呢!
倒是領頭為我說了句公道話:
“這、要不是韓廉小兄弟一語驚醒夢中人,今夜渡口或許就要被流寇拿下了......”
盧騫顯然知曉其中利害,卻隻是淡淡瞥了我一眼:
“隻是讓他離我遠些,又不是罷了他的職,”
他轉身就走,並未再理睬我們。
也不知在傲些什麼。
真真是討厭的很。
我回了客棧,卻始終不能安眠。
雖然盧騫並未與鄭沐雪成婚已經與前世不同,想來是因我選擇的不同已經使原定的命運發生了改變。
可他怎會在此時來登州?
且他明明該是個翩翩如玉的君子,為何會對初次見麵的我有如此大的不滿?僅是因為我對他出言略有不遜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