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苦等竹馬四年,他卻背棄諾言,為愛捐腎給保姆女兒。
他揚言:“我和月月一人一腎,從此永不分離。”
他嘲我癡情,斥我粘人,將我的情書念給保姆女兒當樂子。
可後來他家一朝落敗,保姆女兒捐款逃跑。
他卻再次舉起情書,哽咽到:
“歲歲,諾言還做數嗎?”
01.
臨近畢業,竹馬陸清淮設計騙過眾人,將自己一顆腎捐給了柳遲月。
等我們趕到時,二人正依偎在病床上接吻。
曖昧拉絲的場麵氣得陸母當場昏厥,陸父更是揚手一掌大罵不孝子。
他們被我爸媽勸著去外麵追責醫生,留我一人在病房看管。
陸清淮看見我,煩躁到:
“溫歲歲,你怎麼這麼陰魂不散?”
陸清淮為女人捐腎的消息炸得我頭皮發麻,如今聽見他的惡聲惡語,我一時不知怎麼接話。
“看,月月,這個粘人精又來打擾我們。要不是家裏有往來,我才不想跟她有一絲一毫關係!”
陸清淮皺眉聳肩,將柳遲月緊緊攬入懷中。
女孩兒隻露出一雙小鹿眼,怯怯又得意的望著我。
柳遲月,是陸清淮家保姆的女兒。
半年前,他們才第一次見麵,可陸清淮卻發了瘋似的對她感興趣。
他偷走我的鑰匙,帶柳遲月去看我熬夜三個月的畢設,畢設被柳遲月不小心撞翻割手後,痛罵我:
“你個蠢貨用什麼玻璃,疼得月月晚上都沒胃口吃飯!”
他甚至為博得柳遲月一笑,不惜賣掉自己的限量跑車,隻為買下全城唯一一束雜交茶香玫瑰送給她。
僅僅半年,便讓曾經疼我寵我的竹馬變得陌生。
我壓下苦澀,本想開口勸解他等會別跟陸叔叔陸阿姨置氣時,便聽柳遲月問到:
“姐姐怎麼黏你的呀,她這麼漂亮好看,你肯定是騙我的!”
聞言陸清淮兩眼一翻,掏出手機大聲念出:
“陸清淮,我喜歡你!從幼時到現在,已經整整二十年!”
一瞬間,我如墜冰窟。
陸清淮語氣涼涼:“這二十年她可都黏著我,像狗屁膏藥甩不掉。”
那是我大一寫的情書,竟然被陸清淮拍進手機。
當時陸清淮接下後,說話結巴,耳朵都染上緋紅。
他曾吻上那封情書,輕輕到:“歲歲,謝謝你的喜歡,等到畢業,我就去你家提親!”
可現在他揚著我的少女心思,嫌惡到:
“而且你是不知道她青春期有多醜,滿臉痘痘簡直讓人嘔吐!”
02.
惡心的話語一句句紮進腦子,我顫抖著不可置信看向陸清淮。
青春期壓力大愛長痘,母親不建議過早醫美,我便一次次忍耐下閑言碎語。
是陸清淮叫我不用忍耐,他用拳頭替我解決。
為此他背上處分,卻依舊笑嘻嘻繞後捂住我的眼,送我昂貴的護膚品。
他說:“你從來都不醜,是他們沒有發現你美麗的一麵。”
如今,陸清淮卻調侃著、笑著,將我的醜事一件件撿出來,逗得旁邊女孩兒哈哈大笑。
心中響起破碎的聲音,我知道,陸清淮忘記了諾言。
忘記了曾經要約定牽手走一輩子的諾言。
不知過了多久,久到雙腿發麻,陸叔叔陸阿姨和我的爸媽才回到病房。
陸叔叔仍舊生氣,當即開除了柳遲月的母親。
陸清淮聽後,怒聲到:“爸爸,我跟月月是真愛,如今你趕走伯母,讓我們兩家以後怎麼結親!”
陸叔叔氣得又是一巴掌勢要將二人分開,但陸清淮死死抱住柳遲月不肯撒手。
陸清淮和柳遲月的手術已經兩月有餘。
他和我都是雕塑專業,陸清淮借著閉關創作畢設的借口,偷偷來私人醫院捐了腎。
現在他術後恢複差不多,自然敢跟陸叔叔叫板。
“我和月月一人一腎,永不分離,你要是拆散我們,那我不如現在就跳下去死了算了!”
他作勢要跳樓,把陸阿姨嚇得不清。
一陣兵荒馬亂後,以陸叔叔妥協結束。
看著他不管不顧為女人撒潑的樣子,媽媽微不可查的歎了口氣。
媽媽知道我喜歡陸清淮。
我們雙方的家長在培養孩子上都有不同的計劃,兩家便心照不宣的約定畢業後再談戀愛。
雖然沒有直接確定關係,但所有人都認定,我和陸清淮在一起,是板上釘釘的事情。
如今,媽媽隻俯身說:
“歲歲,陸清淮已經爛了。”
我知道媽媽的意思。
我也知道,我該放棄陸清淮了。
不管是病房第一眼便看見的接吻,還是後來宣讀情書調侃我醜陋的戲碼。
每一件事都不能讓我再去愛陸清淮。
等我出病房時,陸清淮卻揚聲攔住我:
“溫歲歲,我想吃大學小吃街那個酥肉煲,你買兩份給我送來。”
話畢,他輕刮柳遲月的鼻子,“小饞貓,那家酥肉煲是川味風,你保準愛吃!”
我攥著拳,冷眼看著他。
陸清淮掃了我一眼,便誇張到:“不是吧溫歲歲,剛才說你兩句就生氣?木著臉給誰看呢!”
柳遲月也說:“姐姐這點兒玩笑也開不起?我以為大戶人家的小姐度量很高呢......”
“她算什麼大戶小姐,家裏拆遷戶起來的,這兩年才跟著我爸賺了錢。”
我徹底惱怒,一把將爸媽提來的禮品狠狠砸向他。
“陸清淮,你別太過分!”
我紅著眼眶,陸清淮也覺得有些過分,麵上閃過不自然。
但剛才的禮品一並砸到了柳遲月的衣角,她飛快掃我一眼,緊緊攥住陸清淮的袖子顫聲到:
“清淮,我的傷口好疼!”
陸清淮立馬回神。
“你敢傷月月?”
陸清淮大步而來,一米八五的身高,眼神陰狠。
啪——
巴掌迎風而來!
03.
臉頰火辣辣,整個人飛出去時,心徹底死了。
動靜太大,爸媽聞聲而來。
我的右臉高高腫起,淚水奪眶而出。
狼狽、憤怒、屈辱。
他們都知道我喜歡了陸清淮多少年,一朝落下這一巴掌,是將我的尊嚴徹底碾碎!
爸媽當即冷臉,爸爸更是斥到:
“陸家真是養了一手好兒子!”
爸媽也不再維持兩家顏麵,帶著我立馬離開。
途中,媽媽心疼問我怎麼回事,我如實說完後,媽媽卻冷笑到:
“我家扒著他家?哼,這兩年不是我家一直在資助,他家那點兒破產業,早就沒了!”
“他以為自己是什麼榮華富貴的少爺,發家手段比我們還不光彩,不過是舔著我家過日子罷了!”
媽媽氣得不清,勒令我不準再去找他。
我刪掉陸清淮的聯係方式,將他送我的所有禮物全數燒掉。
輪到最後一個大熊玩偶時,我還是控製不住落淚。
大熊長得磕磣,針腳卻細密,棕灰色的卷毛很是可愛。
這是陸清淮在我十八歲時親手做的,玩偶一米八,一針一線都出自他手。
那年,陸清淮原本被定去出國留學。
他怕我寂寞,便做了玩偶陪伴我。
他當時哭得狼狽,卻認真到:“歲歲,我隻去三年,這三年由它陪著你,我不想你寂寞。”
“你等我,等我回來,我們就好好在一起一輩子不分開!”
大熊落入火盆,揚起熊熊烈火。
燒到一半,卻響起劈啪聲。
我滅火一看,大熊中間放著一個盒子,盒子中靜靜躺著兩枚戒指。
戒指閃亮,即便被火燎過,卻也閃著細碎的光芒。
盒中還有一張紙條。
【歲歲,嫁給我。】
紙張徹底被火燒盡,我也和他徹底沒有可能。
做完這一切,我的情緒很低落。
叮咚——
【你好,溫歲歲同學,我是梁渡,張導師的學生。】
【對於你的畢設,我有一些拙見,方便見一麵嗎?】
04.
梁渡,是我導師的得意弟子,藝術造詣極高。
他到時,我正在按照原來的設計重新雕刻。
原本被陸清淮毀掉的畢設是玻璃與雕塑的結合,體積稍大,雕刻時長四個月打底。
如今距離畢業展出還有一個月。
我有些心急,腳下不穩踩歪凳子,狠狠往地上砸去。
薄荷香劃過,我穩穩落入梁渡的懷抱。
“學妹,別來無恙。”
再抬眼,發現他竟是先前校園美術設計比賽的工作人員。
那次比賽,同學暗中偷走我的電腦,妄圖讓我退賽。
當時陸清淮得知消息,隻一個勁兒數落我:“溫歲歲,你能不能對自己的東西上心?”
“就你這樣還參加什麼比賽,回去家裏乖乖呆著吧!”
是梁渡幫我調取監控找到凶手,最後順利拿回參加比賽。
期間他一直溫聲安慰焦急的我:“別擔心,我會一直陪著你的。”
等我想感謝梁渡時,卻被陸清淮拉著去參加了我不喜歡的聚會。
如今再見到梁渡,一股親切感油然而生。
“你的畢設設計不錯,但現在時間來不及,我們可以適當縮小,修改複雜的地方。”
梁渡將我放下,順手整理我的裙擺,他自然到:
“我相信你可以的。”
梁渡很有耐心,與我一點點修改起細節,等到商討完畢,已經是晚上九點。
我很愧疚,提出請他吃飯。
大學城的小吃街很熱鬧,我們隨意進了一家店。
臨進門,梁渡站在原地接了個電話,我則先進店選座位。
還未抬頭,便聽見一道極度不耐煩的聲音響起:
“溫歲歲,怎麼哪哪兒都有你?”
“你不會是在我身上安跟蹤器了吧,有夠變態的!”
他就坐在不遠處的桌位上,聲音不小,引來店內數到目光。
一瞬間,我如芒在背。
我不喜歡一個人站在外人的目光中,這讓我總是回憶起高中最醜的那幾年。
每一個漫不經心的一撇,都讓我自卑難受。
明明陸清淮知道。
明明以前他隻會走近我身邊,再低頭與我講話。
我呼出濁氣,徑直越過他。
被無視的陸清淮神色一頓,直接伸手拉住我。
“我跟你說話呢,你裝個什麼死樣子?”
柳遲月也在一邊,義正嚴詞到:“姐姐,不回答別人的話可是不禮貌的。”
我一把甩開男人的手,冷聲到:“我跟你有什麼可說的?”
右臉似乎還殘留著火辣辣的疼,對上柳遲月,後者高高揚起小臉,一副小人得誌的樣子。
陸清淮嗤笑問我:“你是怎麼找來的?我跟月月約個會你都能來打擾。”
“聽話,回去,別來煩我們。”
天可憐我比竇娥還冤,和梁渡聊得太開心,隨便進的店竟然是陸清淮提的那家酥肉煲。
憋著一口氣,我厭惡到:“我不是來找你的。”
陸清淮挑眉冷嘲:“不找我找誰,你一個人來吃啊,你敢嗎?”
還未反駁,腰間忽的撫上一隻手。
溫熱的大掌摩擦著後腰,頭頂響起梁渡的聲音:
“歲歲,怎麼還不進去?”
陸清淮聽見稱呼,猛然將筷子一甩:
“溫歲歲,他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