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孕七個月時,我被一輛失控的車撞飛,倒在血泊中。
周臨川紅著眼將我送進醫院,砸重金請來最好的產科團隊,拚死保住了孩子。
醒來時,病房空無一人。我忍著劇痛下床,跌跌撞撞地尋找孩子。
卻在重症監護室外,聽見周臨川和醫生的對話。
“周總,孩子明明還有生命體征,為什麼放棄搶救?”
“一個孽種,活著也是累贅。”
“蘇玥剛給我生了個兒子,我不能讓任何人威脅到他的繼承權。”
原來,他溫柔體貼的假象下,藏著一顆淬毒的心。
我視若珍寶的婚姻,不過是一場精心設計的騙局。
既然他親手毀了一切,那就別怪我讓他一無所有。
1.
我站在重症監護室外,雙手死死扣住牆壁,指甲幾乎嵌入牆麵。
周臨川的聲音從裏麵傳來,每一個字都像刀子剜在我心上:
"把死亡時間改在搶救過程中,就說我們盡力了,但還是沒能保住。"
醫生遲疑道:"可是孩子現在還有心跳。"
"我說了,這個孩子不能活。"
周臨川的聲音冷得像冰,"蘇玥剛生下來的兒子才是周家唯一的繼承人。"
"這個不太合適吧?"醫生的聲音在發抖。
"一千萬,這是定金,事成之後再給你一千萬。"
紙幣摩擦的聲音刺耳至極。
我的孩子,我拚死保護的孩子,在他眼裏就值這麼點錢?
玻璃窗裏,我看到醫生顫抖著手,將氧氣管從保溫箱裏抽出。
小小的身軀開始掙紮,像離水的魚兒一樣痛苦地扭動。
我想衝進去阻止,可雙腿像被釘在地上,連一步都邁不出。
監護儀上的心跳線開始變得紊亂,最後化作一條直線。
"時間,上午10點47分。"
醫生的聲音像是從很遠的地方傳來。
我渾身發冷,腦海中不斷回響著周臨川曾經的誓言:
"寶貝,等孩子出生,我一定會是個好父親。"
"我們的孩子,一定會是這世上最幸福的寶貝。"
可笑,多麼可笑。
原來他說的每一句情話,都是為了今天的背叛做鋪墊。
我扶著牆,一步步挪回病房。
剛躺下沒多久,周臨川就推門進來。
他的眼眶還是紅的,臉上寫滿悲痛:"老婆,對不起,我們盡力了,可是......"
我看著他完美的表情管理,突然覺得惡心。
這個男人,可以為了別人的孩子,親手扼殺自己的血脈。
他俯身想抱我,被我躲開。
"怎麼了寶貝?我知道你很難過,但我們還年輕,還可以再要......"
"不用了。"我打斷他的虛情假意,"我累了,想睡會兒。"
周臨川溫柔地替我掖好被角:"好,你好好休息,我就在外麵陪著你。"
他轉身的瞬間,眼底閃過一絲得逞的笑意。
而他不會想到,這個被他親手毀掉的女人,會讓他付出千百倍的代價。
病房門關上的那一刻,我拿出手機,給發小林淑打了個電話:
"幫我查一下,蘇玥和周臨川的關係。"
"還有,他們的孩子出生時間。"
掛斷電話,我閉上眼,淚水無聲地滑落。
孩子,對不起。
媽媽沒能保護好你。
但媽媽一定會讓那對狗男女,付出應有的代價。
窗外的月光如水,照在我蒼白的臉上。
這一夜,我的心死了。
連同那個天真單純,滿心歡喜憧憬未來的自己,一起死去。
從今往後,我隻是一具行屍走肉。
直到讓周臨川跪在地上,求我一個痛快。
2.
我躺在病床上,看著周臨川忙前忙後地照顧我。
他的動作輕柔,眼神專注,時不時用手背試探食物的溫度。
這份溫柔像一把刀,一下下剜著我的心。
"餓了吧?"
他微微前傾身子,嘴角掛著寵溺的笑。
"我讓廚師燉了燕窩,你最愛的。"
他端著碗坐到床邊,修長的手指握著銀質勺子。
小心翼翼地吹涼一勺,眼睛一瞬不瞬地盯著我,將勺子送到我嘴邊。
我別過頭,發絲輕輕掃過他的指尖:"不想吃。"
"乖。"
他歎了口氣,空閑的手輕撫我的發絲,聲音裏滿是心疼。
"你剛失去孩子,身體需要補充營養。我心疼你,別讓我更擔心好不好?"
多麼完美的演技。他眉頭微蹙,眼角泛紅,連手指的顫抖都恰到好處。
如果不是親耳聽見他的話,我差點就信了。
手機在這時響起。
他眼神閃爍了一下,看了眼來電顯示,眉頭皺得更深:
"公司有點事,我去外麵接個電話。"
我點點頭,目送他離開。
他走路時故意放輕了腳步,連帶上門的動作都小心翼翼。
病房門關上的瞬間,他的聲音從門縫傳來。
原本溫柔的語氣瞬間變得輕快愉悅:
"玥玥,別擔心,一切都解決了。"
他的聲音裏帶著掩飾不住的寵溺,與方才判若兩人。
"我們的孩子會是周家唯一的繼承人,再也沒有人能威脅到他。"
說這話時,他的語氣裏甚至帶著一絲得意。
"你放心養胎,等你出月子,我就把你接回家。"
原來,在我躺在手術台上搶救的時候,他的白月光正在別處安胎。
我摸向自己空空的小腹,指尖微微發抖,那裏曾經孕育著一個小生命。
可現在,什麼都沒有了。
護士推門進來換藥,她的目光在我臉上停留了幾秒,眼神充滿同情:
"周太太,節哀。"
我扯出一抹笑,嘴角的弧度恰到好處:"謝謝。"
她咬了咬下唇,手指絞著衣角,欲言又止,最後還是壓低聲音開口:
"其實...孩子剛開始是有救的。"
我攥緊被單,指節發白,布料在掌心揉出深深的褶皺。
"我知道。"聲音平靜得連我自己都害怕。
護士愣了一下,眼睛微微睜大,似乎沒想到我會這麼平靜。
她左右張望了一下,像是在確認周圍沒人,這才湊近我的床邊。
"那個蘇玥,是周總的初戀。"
她的聲音輕如蚊呐,"聽說當年是周家反對,他們才分開的。"
她整理床頭的藥品時,手指微微發抖:"前幾天她來做產檢,我還接待過。"
"她懷孕六個月了。"
六個月。
我掐指一算,指甲不自覺地陷入掌心,正是我剛懷孕的時候。
難怪那段時間,周臨川總是借口出差,西裝上偶爾會沾上陌生的香水味。
原來都是去陪她了。
我笑了,笑得眼淚都流出來,護士手中的藥瓶差點掉在地上。
"周太太......"
她擔憂地看著我,手足無措地遞上紙巾。
"我沒事,你去忙吧。"
我接過紙巾,動作優雅地擦去淚水。
等她離開,我拿出手機,指尖在屏幕上輕點,撥通了一個號碼。
"喂,林姐。"
我的聲音冷靜得可怕。
"幫我查一下蘇玥這幾年的行蹤。"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被單邊緣。
"還有,她和周臨川的每一次見麵記錄。"
掛斷電話,我擦幹眼淚,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周臨川,你不是最在乎周家的聲譽嗎?
那我就讓全世界都知道。
堂堂周氏集團的總裁,是個為了小三殺死親生骨肉的人渣。
你不是最疼愛蘇玥嗎?
我會讓你親眼看著她,在所有人的唾棄聲中崩潰。
你們奪走了我的孩子,我就要你們一無所有。
病房外,夕陽西下。
血色的晚霞染紅了半邊天,就像那天,染紅我裙擺的鮮血。
周臨川推門進來,手裏多了一束玫瑰。
他的腳步輕快,臉上掛著溫柔的笑容,仿佛剛才的電話從未發生過。
"老婆,別太難過了。"
他溫柔地將花放在床頭,修長的手指輕輕整理著花瓣的位置。
"等你身體好了,我們再要一個好不好?"
我看著他關切的眼神,看著他眼角細微的笑紋,突然很想笑。
可惜,你永遠不會有這個機會了。
因為從今天起,我不會再給你任何靠近我的機會。
你給我的每一分痛,我都要你十倍奉還。
3.
我翻看著手機裏的監控記錄,每一幀畫麵都像刀子般剜著我的心。
原來在我獨自熬過妊娠反應的日子裏,周臨川正在另一處私宅,親手為蘇玥煲湯。
他的動作輕柔得像在對待珍寶,連湯勺都要試三次溫度。
畫麵裏,他係著定製的圍裙,眼角帶笑:"多喝點,對寶寶好。"
蘇玥撒嬌般往他懷裏鑽:"你煲的湯最香了。"
而我的營養餐,從來都是助理從外麵訂購。
記憶像放電影般倒轉。
那天我突然想吃酸梅,給他發了消息。
三個小時後他才回:「在開重要會議,讓助理送過去。」
現在看監控才知道,他正陪著蘇玥去高奢店挑選嬰兒用品。
他蹲下身,輕撫她微微隆起的腹部:
"這件小裙子真可愛,如果是個女孩,一定很適合。"
蘇玥笑靨如花:"我覺得會是個男孩,像你一樣帥氣。"
"不管是男是女。"
他寵溺地刮了下她的鼻尖,"隻要是我們的孩子,都是最好的。"
我的手指無意識地掐進掌心。
想起自己獨自去醫院做檢查,護士問:"家屬呢?"
我笑著回:"他工作忙。"
檢查結果出來,我激動地拍照發給他:「是個男孩!」
他隻回了個簡單的表情符號。
原來,他所有的溫柔,都給了別人。
我打開另一段監控。
他陪蘇玥去做產檢,全程寸步不離。
"寶貝,別怕,我在這裏。"
他緊緊握著她的手,"一會兒要是疼就捏我。"
蘇玥紅著眼睛點頭:"有你在我身邊,我什麼都不怕。"
而我做檢查時,永遠隻能聽見冰冷的儀器聲。
最諷刺的是胎兒性別鑒定那天。
他說在外地出差,讓我別擔心。
可監控裏,他正陪著蘇玥躺在診室裏,眼睛緊盯著B超屏幕。
"是個男孩!"
醫生話音剛落,他就激動地親吻蘇玥的額頭。
"太好了。"
他眼眶發紅,"我們有兒子了。"
蘇玥笑著抹淚:"你說,他會像你嗎?"
"一定會的。"
他溫柔地撫摸她的肚子,"他可是我們的孩子啊。"
我關掉手機,望向窗外。
天空陰沉沉的,像是要下雨。
就像我現在的心情。
原來從一開始,我就是個局外人。
他給蘇玥的每一分溫柔,都是發自內心。
而給我的,不過是敷衍了事的假象。
護士推門進來換藥,看見我的表情,欲言又止。
"周太太......"
"叫我安寧就好。"我扯出一抹笑。
從今天起,我不要再做周太太了。
她猶豫了一下,還是開口:"剛才周總和那位蘇小姐在樓下咖啡廳......"
"我知道。"我打斷她的話,"不用說了。"
我知道他們在做什麼。
無非是在商量,要給那個還未出世的孩子取什麼名字。
周臨川一定會很用心。
就像他曾經答應我的那樣。
可惜,那些承諾都是說給別人聽的。
我拿起手機,給林姐發了條消息:
「幫我準備離婚協議書。」
「還有,查一下他們這幾年的轉賬記錄。」
既然他這麼愛蘇玥,那就讓他看看,他的白月光是不是真的如他想象中那般純潔。
放下手機,我摸了摸自己平坦的小腹。
對不起,寶寶。
媽媽沒能保護好你。
但媽媽一定會讓傷害你的人,付出代價。
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