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婚夫一日同娶二女,一個新婚,一個產子。
我和雲淮景訂婚那日。
他借口鬧肚子,在兩個訂婚現場來回奔波。
我結婚當天,他又借口意外推遲:
“乖寶,大貨車追尾,挺嚴重的,但我死都要去和你結婚!”
我將他勸下:“等你養好傷再說!”
我擔心他敢去醫院。
誰知,出車禍的雲淮景此刻正在產房外焦急等待他第一個孩子降生。
我揉皺孕檢單,拿起電話,“想做爸爸嗎?我給你一個孩子。”
......
我來不及脫下婚紗,火急火燎衝上馬路攔住出租車。
耳邊疾風呼嘯。
我發給雲淮景的消息猶如石沉大海。
今天是我結婚的日子,他卻在路上出了車禍。
趕到醫院,急診中心說沒有叫雲淮景的病人。
“怎麼可能,他剛給我打電話,說就在第一醫院!”
護士有點不耐煩:“今天沒有車禍病人!”
我焦急又無奈,隻能拖著婚紗一層層樓地找。
視線落在走廊盡頭的婦產科門牌上。
坐在長椅上,滿臉焦急的人正是雲淮景!
可他,明明好端端的,哪有半分出車禍的模樣?
父親從轉角出現,遞給他一瓶礦泉水:
“別擔心,念柳會沒事的,第一次生孩子都比較凶險。”
雲淮景嘴上說著好,眼睛裏的擔憂卻無論如何都藏不住:
“紀念柳為我生了孩子,這是我第一個孩子,我不能不娶她。”
“我必須和念柳領結婚證,才能讓孩子有個堂堂正正的戶口。”
“爸,我和槐雪領證流程......”
父親擰上瓶蓋,一副運籌帷幄的模樣:
“已經安排好了,小雪絕對不會發現結婚流程是假的,就連結婚證都有鋼印。”
他們繼續侃侃而談,道出更多秘密。
訂婚那日,雲淮景說鬧肚子來回消失,是跑去酒店樓上和紀念柳訂婚。
“該有的儀式不能少,再說念柳那天查出懷孕三個月,我一時高興。”
他們說,我絕對不會發現的。
“爸,槐雪就算不信我,還能不信您嗎?”
我捂住耳朵,不敢再往下聽了。
我此生最信任的兩個男人,卻雲淡風輕說著對我的算計和傷害。
紀念柳是誰?能讓我爸和雲淮景如此偏袒。
她的孩子需要一個堂堂正正的戶口。
我的孩子就該淪為私生子嗎?
明明她才是搶奪我幸福的第三者!
手機嗡嗡震了幾聲,是閨蜜的電話。
電話裏,她語調活潑,每個字的尾音都止不住上揚:
“結婚禮物收到了沒?”
“我專門托非遺傳人做得漆器小像,說是千年不腐!”
“縱使千帆過盡,你和雲淮景的愛情也會是家喻戶曉的佳話,是不是感動哭了?”
聽到外派澳洲參與實驗的閨蜜在我耳邊喋喋不休。
我的熱淚一顆顆無聲無息砸在地磚上。
那些相愛的記憶此時何其諷刺?
我和雲淮景的愛情不會是家喻戶曉的佳話。
而是吃了一半才發現黴爛的蘋果。
鮮紅甘甜下,卻早已在暗處長了黴,生滿了蛆。
我無力滑落在地,哭得放肆又無聲。
此刻,我說不出一句話,隻能任由閨蜜不停發出疑惑的關心。
“老婆!你怎麼來了!”
雲淮景快步上前將我扶起。
他掏出隨身攜帶的濕巾為我擦汗。
“天這麼熱,你穿婚紗來醫院中暑了怎麼辦?”
他將我橫抱而起,巧妙擋住我望向婦產科的視線:
“老公送你回家。”
“隻是追尾,你看我,一點事兒沒有。”
下樓梯時,雲淮景用餘光朝走廊盡頭遞了一個晦澀的眼神。
大概是在和我父親對暗號吧。
我坐上副駕駛,攔住雲淮景為我綁安全帶的手腕:
“濕巾,不是我備在車裏的牌子。”
由於職業習慣,我隻用械字號的酒精濕巾。
而雲淮景給我擦汗的濕巾有股濃重的茉莉香精味。
“哦,便利店隨手買的,不喜歡嗎?”
雲淮景抿唇笑著捏了我的臉:“下次老公不用了。”
我久久凝望雲淮景的側臉。
他究竟如何做到在兩個女人之間如此遊刃有餘?
若不是我聽見了他和父親的對話。
雲淮景對我的愛,我根本不會有絲毫懷疑。
“我看中了一套房。”
雲淮景隻撇了眼戶型圖:“咱家你是老大,你說買,我就簽字!”
我斂下眼眸,顯得有氣無力:
“那去打印店拿合同吧。”
從前我總誤以為雲淮景說什麼都好,是在乎我的看法。
可,得知他對紀念柳的一切都事必躬親。
我才知道,“什麼都行”是披著愛和在乎外衣的敷衍。
在手機上擬好買斷研究數據和知識產權合同的最後一個字。
我把文件發給了小區樓下的打印店:
“十分鐘後,我去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