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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死後,他們終於後悔了我死後,他們終於後悔了
鹹魚不想努力

01

我的媽媽恨我,如果不是因為我,她和爸爸不會離婚。

所以她再嫁後,哪怕是對繼女,也比對我好。

她默許繼女在學校霸淩我,默許繼女用小刀在我背後劃滿傷疤,對我衣服背後的血跡視而不見。

最後她甚至縱容繼女,以火燒我為樂趣。

可是媽媽,你是否還記得,曾經我被別人欺負時,你心疼得落淚,要替我討說法。

媽媽,我要怎樣才能償還罪孽,消解你心頭的恨意?

1.

周五放學,我晚上九點才到家。

偌大的別墅裏,隻有客廳有聲音。是媽媽摟著葉柔,正在看電視。

兩個人臉上都帶著笑意,其樂融融又溫馨。

我貪婪地看了一會兒,已經記不清媽媽的懷抱是怎樣的溫度了。

許是我一直站在那兒太礙眼,媽媽扭過頭,嫌惡地瞥了我一眼。

我抓緊書包帶子,鼓起勇氣走上前去:“媽媽,你不問我為什麼這麼晚才回來嗎?”

她冷眼看著電視不回答,我鼻頭一酸,固執勁兒上來,非要自虐似的和她說話。

“因為姐姐放學不等我,她叫司機把車開走了,我身上沒有錢,是從學校走路回來的,學校到家有二十五公裏,我走得腳疼。”

“媽媽,我還很餓,你上周忘記給我生活費了,我是找同學借錢過的一周,下次可不可以不要忘記......”

“啪!”

話沒說完,媽媽扇了我一巴掌,臉頰上火辣辣地疼。

就這麼一巴掌,我頭暈眼花,險些跌倒,胃裏的酸痛也更加明顯。

我太餓太累了,因為不好意思找別人借太多的錢,我這一周,一天隻吃了一頓飯,每晚都餓得睡不著,胃裏絞痛。

我抬起模糊的淚眼,對上媽媽漂亮的臉。

“林心月,你是在怪我還是在怪你姐姐?”

我囁嚅著嘴唇,沒有回答。或許我是怨恨葉柔的,但我不敢怪媽媽,我沒有資格。

媽媽好像看出來了我心裏所想的一樣,她居高臨下看我。

“你沒資格怪我,也沒資格怪你姐姐。你現在的吃穿住行和學費,都是她爸爸,我丈夫給你的。”

“你親生父親都不要你,我還願意帶著你這麼個拖油瓶,葉家也接納了你,你應該學會感恩。”

葉柔笑吟吟地勸她:“好了媽媽,別生氣了。”

她轉頭敷衍地和我道歉:“心月,我忘記要等你放學了,下次會注意的。”

“你不是說餓了嗎?快去廚房吃飯吧。”

我沉默地放下書包,去了廚房,不出所料,除了廚餘外,什麼也沒有。

葉柔和媽媽早就吃過了飯,而葉家保姆的規矩是隻買當天做飯所需的新鮮食材,連水果和雞蛋類的也是如此。

冰箱裏空蕩蕩,隻有幾瓶冰水,我拿出一瓶,咕咚了一半下去。

所幸今天的垃圾袋挺幹淨,我把裏麵的一些剩菜剩飯吃掉了。

隻要等到明天我早點起床,就能蹭上一頓現做的,熱氣騰騰的早飯啦。

沒關係,沒關係的林心月,我一邊無聲地掉眼淚,一邊洗了手,返回客廳拿起書包。

“媽媽,我先上樓了。”

媽媽沒有分半點餘光給我。

2.

回到臥室後,我做了一會兒作業,葉柔推開門進來了。

單獨和她待在一起,我下意識地恐懼,瑟縮了一下。

“你要幹嘛?”

葉柔笑著抬手打了我一巴掌,然後滿意地點頭。

“嗯,這下和你媽打的對稱了。”

“林心月,你長本事了啊,敢當著我的麵就和你媽告狀了,不過你以為她會管你嗎?”

她從兜裏拿出一個打火機,鉗製住我的手臂,慢悠悠地拖長了語調。

“她啊,巴不得你受苦受罪呢。”

“啊!”

打火機的火焰精準燒在了我手臂內側,燎出一個個大大小小的傷疤。

葉柔饒有興致地移動著打火機位置。

“可不許躲啊,不然後麵還有你罪受的,你媽知道了也會不高興的。”

我慘叫連連,哭得淚流滿麵:“媽媽,媽媽,救救我......”

我聽到了媽媽上樓的腳步聲,我看見了她站在門外,我與她對視,我祈求她。

“媽媽,救我。”

她移開了目光,路過我的臥室,回到了自己的房間,我聽見門被打開又關上的聲音。

我隻能跪在地上,求葉柔放過我。

她踹了我一腳:“下次還敢告狀嗎,你住在我家裏,怎麼學不會低頭啊?”

我拚命搖頭:“以後我不告狀了,我不告了。”

她又嫌沒意思,“嘖”了一聲:“可是你不告狀的話,我拿什麼當借口欺負你呢?”

“要不你還是接著告吧,反正告了也沒所謂。哦對,你剛剛還敢找你媽救你,你是真聽不懂人話啊。”

葉柔又從兜裏掏出來了一把鋒利的美術刻刀,躍躍欲試。

我慘白了臉,讓她等一下,然後把校服脫了下來。

“明天還要穿的。”

她“咯咯”笑了起來:“林心月,你真有意思。”

話說著,手上動作也沒停。

我咬牙忍著疼,等葉柔玩兒盡興時,已經出了一頭冷汗,倒在地上急喘連連。

葉柔離開了房間,我找出藥箱,熟練地給自己上藥,然後爬到了床上。

我覺得冷,又覺得熱,緊緊裹住了被子。半夢半醒間,聽到了媽媽的聲音。

那是她還沒有和爸爸離婚的時候,是我們一家三口完整的時候,她聲音溫柔。

“心月,心月,你是媽媽的寶貝,媽媽好愛你啊......”

3.

第二天,我起遲了,渾渾噩噩下樓時,葉柔和媽媽已經吃完了早飯,保姆正要把剩下來的東西都倒掉,我撲過去攔住她。

“不好意思,留給我吧,吃完我會把碗洗掉的。”

保姆用一種難言的複雜目光看了我一眼,看得我麵皮滾燙,難堪又不得不擠出一個笑容來。

她把碗碟都留給了我,臨走前說:“鍋裏還有一個沒人吃的水煮蛋,你吃了吧。”

我感激這一點善意,把水煮蛋吃得幹幹淨淨。

吃完早飯後也不是就沒事了,媽媽有可能下周也不一定記得給我生活費,所以我要自己掙一點錢,還要把同學的錢還了。

昨天走路回來時,遇到一個老奶奶在撿飲料瓶子,說最近價格不錯,我打算也去撿撿看。

我找出來一個塑料袋揣在身上就出門了,剛翻一半的垃圾桶,天空開始下雨。

雨水淋在背部的傷口上,有些疼,我不得不找個屋簷先躲雨。

身後那棟別墅的門打開,裏麵有人出來,我正打算給人道歉,換個地方避雨,卻對上一張熟悉的臉。

“班長?”

周庭安皺了眉:“林心月,你怎麼在這兒。”

“我,我住這兒。”

周庭安口吻懷疑:“你家住這兒?”

我低著頭,不知道該如何回答,準確來說,我不算葉家人,隻是沾了我媽媽的光。

他見我不答,也不打算再問,把手裏的垃圾放到了門口邊上,再抬眼,臉色有些變了。

“林心月,你後背是怎麼回事?”

我慌忙去摸,摸到了一手淡淡的紅,大概是傷口裂開了。

“沒事,我沒事......”我說著要走,卻在一瞬間頭重腳輕,一頭栽了下去。

再醒來,是躺在自己的臥室裏,葉柔坐在我的床頭。

“你發燒了,是周庭安送你回來的。林心月,你怎麼運氣這麼好?”

我打了個寒顫,糟糕,怎麼忘了,葉柔是喜歡周庭安的。

之前有其他班的女生給周庭安送情書,哪怕周庭安拒絕了,葉柔也讓人把那個女生堵在廁所,教訓了一頓。

現在周庭安竟然親自送我回來,葉柔又能幹出什麼事情來?

葉柔雙手環胸,麵無表情。

“周庭安還問你後背是怎麼回事,我說可能是你不小心磕的,不知道他信沒信——林心月,你是不是故意在他麵前裝可憐,還是你想害我,讓他知道我的真麵目?”

“我沒有這個意思,絕對沒有。”

我試圖辯解,力證清白,葉柔冷笑一聲走了。

她沒有立即找我麻煩,卻讓我更加忐忑,但現在也顧不了那些了。

我燒得有些頭暈,藥箱裏偏偏沒有退燒藥,隻能給自己多加了一床被子,靠排汗退燒,又想到我撿的那袋瓶子沒了,今天白幹,於是絕望。

4.

下周一去上學之前,我躊躇著又找了媽媽一次,這次她不耐煩地扔給了我一百塊錢,我小心撿起來收好,忍不住笑意。

可媽媽讓我不要笑,她看見我笑就很煩,於是我又壓下了嘴角。

但不管怎麼說,這周都會好過許多。

把借的錢還了,除掉正常吃飯的費用,還能剩一點錢,我打算給周庭安買點東西。

雖然很不想和他扯上關係,但總歸要謝謝他送我回家。

我趁葉柔不在,別人沒注意,把一袋水果塞進了他的抽屜。

貴的禮物我買不起,他應該也不缺,不如送水果,實在。

周庭安到教室後就發現了抽屜裏的東西,他猜到了是我送的,提過來還我。

“你自己留著吃吧,你太瘦了。”

我漲紅了臉,疑心是水果太廉價,他沒看得上,胡亂地扯開話題。

“對了,你那天是怎麼知道我家在哪棟的。”

“打電話找班主任問了一下,發現你填的家庭住址和葉柔的一樣,就把你給送過去了。話說,你倆是姐妹嗎?”

“是,是重組家庭,我媽媽嫁給了她爸爸,不過她不讓我往外說,班長,你幫我保密吧。”

我聲若蚊訥,周庭安點了點頭,我長舒了一口氣,莫名覺得他讓人很安心,答應了的事情就一定會做到。

我放下心來,後麵正常上課,直到周三,李文雅突然說自己的項鏈不見了,要在全班同學的包裏找。

而李文雅,是和葉柔關係很好的小姐妹。

我看向葉柔,她對我回以一笑,我立馬開始翻自己的書包和抽屜。

“喲,林心月在幹嘛呢,難不成是急著轉移贓物啊?”

李文雅目標明確,朝我走來,二話不說奪過我的書包,把裏麵東西都倒了出來。

“看看,這是什麼?”她從一堆書本裏撿起一條項鏈,跟所有人展示。

“這就是我丟的那條項鏈,林心月,你竟然是會偷東西的人嗎,你知不知道這條項鏈多少錢?五萬塊,都夠我送你去坐牢了!”

同學們看我的眼光變得異樣,三三兩兩地湊在一起,發出竊竊私語。

我一陣耳鳴,眼前天旋地轉,唯一能看清的臉,是葉柔,惡毒又鋒利。

李文雅還在罵我,我顫抖著手,用力推開她,朝她大吼。

“我沒有偷你的項鏈,是你們陷害我!”

李文雅被推這麼一下,當即來了脾氣,一隻手高高舉起,我條件反射地閉上雙眼,想象中的巴掌卻沒有落下來。

是周庭安攔住了她:“老師來了。”

5.

我和李文雅被叫去了辦公室,李文雅說我偷了她項鏈,還動手打了她,叫嚷著要給我處分。

我一口咬死自己沒偷項鏈,不知道項鏈為什麼會出現在我包裏,我也沒有打她,我隻是推開了她。

老師被吵得頭疼,讓我們兩個人先叫家長,又讓人叫周庭安去了。

我給媽媽打去電話,那頭接通:“什麼事?”

我瞬間落淚,委屈叫她:“媽媽,你能不能來學校一趟,我......”

我話沒說完,媽媽打斷了我。

“林心月,我不可能為你去學校。”她又重複了一遍,“你知道的,我不可能會為了你,再去學校。”

“你害了我一次,還想害我第二次嗎?”

一字一句,宛如魔咒,提醒著我,為什麼我曾經幸福美滿的家庭,會變成今天這副模樣。

刹那間,血液從頭涼到了腳,我無措地道歉。

“對不起,媽媽,對不起......”

電話被掛斷,隻剩回音。

李文雅得意洋洋地看向我:“等著吧,林心月,等我媽來了你就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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