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每個月工資上交4萬給媽,自己留一千生活費。
端午突然被公司裁員,我連回家的車票錢都拿不出來。
打電話給媽求助。
卻她被冷漠拒絕:沒錢就別回來了!丟人現眼的東西!
後來我回家,發現她卻把我“賣“了。
1.
我盯著手機銀行app上剛剛到賬的稅後41000元工資。
手指麻木機械的操作著轉賬。
四萬元整,全都轉給一個叫李淑蘭的賬號——她是我的母親。
看著賬戶裏剩下的1000元生活費,我不由得感歎:
從研究生到畢業進入這家公司開始,這樣的操作我已經持續了五年。
我回到工位上準備今晚加班,順便蹭一頓公司免費的加班餐。
轉頭卻看到部門經理站在門口,臉色凝重:“陳遠,跟我來一下會議室。”
我心裏一緊。
......
回到出租屋,我盯著手機銀行卡餘額,賠償金還有一個月才能到賬,而我的賬戶餘額隻有1523.09元。
我意識到,必須跟媽媽李淑蘭說一下,我被公司裁員的事實。
讓她先借我點錢度過這段時間的難關。
“媽,我被裁員了......能給我轉一萬塊嗎?”
電話接通,我握著手機的手心全是汗水。
李淑蘭正在打麻將,她聽見我管她借錢,電話另一頭頓時安靜了幾秒。
“賠償金多少?”
李淑蘭在電話裏的聲音冷的沒有一絲溫度。
“8萬,下個月到賬。”
“哦......8萬記得轉給我,”李淑蘭頓了頓,“你表弟年初一結婚,我和你爸要給他封個大紅包。”
我聽得胸口發悶,“可是媽,我現在連買車票回家的錢都沒有了。”
話沒說完就被李淑蘭不耐煩打斷,“沒錢那就別回來了,大過年的,被親戚問你工作,要是知道被裁員了多丟人?”
“可是媽......”
嘟嘟嘟。
電話掛斷的聲音在耳邊回蕩,我呆坐在床邊,第一次意識到:在母親眼裏,無論我做什麼怎麼樣她都不在乎,我隻不過是她賺錢的工具而已。
我盯著燃氣灶上鍋裏翻滾的泡麵,我心裏計算著剩下的錢該怎麼花,才能撐到下個月補償金到賬。
除夕夜,我,一個人蜷縮在單薄的被子裏,聽著隔壁同樣沒有回家過年的小情侶有說有笑,心裏很是孤單。
我打開朋友圈,看見了母親發的年夜飯照片,她在朋友圈的文案:【還沒到家嗎?碗筷都給你準備好了@弟弟】
弟弟在下麵回複:【堵車,還有半個小時到家,等我!】
弟弟今年也沒回家過年,爸媽貼心的為他準備了滿桌子豐盛的菜,,盼著弟弟早日歸家。
卻唯獨沒有為我準備。
我心一陣絞痛。
眼淚不自覺流了出來。
2.
過了會兒,我手欠又打開那條朋友圈,是家裏的親戚在媽朋友圈下麵評論:
【你們家老大呢?】
媽回複:【沒出息的東西被公司裁員了,連回家車票都買不起!。】
親戚:【啊?不會吧?我聽說他工資挺高的啊,我還尋思把鄰居家的女兒介紹給他。】
媽回複:【老大那個廢物不配!有好的閨女應該介紹給我家老二!】
親戚隨後無言。
轉頭我媽就給我打來了視頻。
結果剛接通,“媽媽新......”五個字都沒說完。
她就衝我一頓發牢騷:“你爸喝多了,又說你沒出息!”
隔著視頻,李淑蘭對我的嫌棄也不加掩飾,她大概是忘了屏蔽我那條朋友圈了吧。
“親戚問你啥時候回來,我說你出差了。”
分明就是她被親戚惹惱了,拿我出氣。
見我沒有回話,說著說著,她虛偽的眼淚就流了出來,“媽看你一個人在外麵挺心疼的,給你轉了52塊錢,晚上奢侈一點,點個外賣再,記得省著花!”
“等下個月你賠償金到了轉給我,再回家,,媽給你張羅對象......真是的!都三十歲的人了,連個對象都沒有!看看你弟弟,女朋友都談了幾個了!你能不能讓媽多活幾年?”
我心裏苦澀,若不是她每個月拿走我90%的工資,我至於連對象都找不到嗎?
突然鄰居來家裏拜訪媽媽。
我看著那52塊的刺眼轉賬,沒有收。
我放下電話,從抽屜深處翻出一張舊照片。
照片上,男孩站在遊樂園門口,手裏拿著半個融化的冰淇淋,表情委屈,那是我十歲生日,李淑蘭因為票價太貴發了一通脾氣,隻讓弟弟一個人進去玩。
“為什麼媽永遠覺得我不夠好?”
看著照片,我低聲自問。
記憶潮水般湧來,我想到考上重點大學時,母親抱怨獎學金太少,一句“寧做雞頭不做鳳尾”,逼我去普通大學,隻因獎學金很高,而且學費全免;第一次領工資時,她當場拿走我的工資卡,說要貼補家裏;每次相親失敗,她都埋怨我“不會掙錢”。
手機裏突然傳來李淑蘭慍怒的聲音。
我的思緒也瞬間被拉回。
好像是和鄰居吵起來了?我拿起手機準備勸媽大過年的要以和為貴。
下一秒就聽到她憤怒的說:“劉嬸兒,那閨女腦袋有問題,我聽人說,去年有個光棍把她肚子都搞大了?陳遠可是我親兒子啊!你把這種爛貨介紹給我兒子,到底是何居心?”
聽到母親此時在維護我,我心裏稍稍有些回暖。
鄰居繼續說:“陳遠他媽,你提的條件那麼苛刻,我上哪兒給你找缺胳膊少腿的女人,這家說了,隻要結婚就給嫁妝20萬,不少呢,知足吧,你兒子不是失業了嗎?!”
李淑蘭卻不依不饒的喊道:“我可白養別人的孽種,得加錢!”
3.
原來,在李淑蘭的眼裏,我隻是她掙錢的工具。
我才失業,還要被安排一場如此荒唐的婚姻,是想要榨幹我最後的價值嗎?
我眼角滑落了一滴淚。
嘭嘭嘭,幾聲敲門,拉回了我的思緒。
”誰啊!”我擦了一把臉,喊了一聲。
屋門忽然被打開,我一看發現是林夢竹。
她穿著白色羽絨服,手裏拎著兩個滿滿當當的塑料袋,還沾著未曾融化的雪花。
我疑惑的問她:“大過年的不回家,來我這裏幹啥?”
“公司發的年終福利,我幫你的那一份給帶回來了!林夢竹不由分的把兩個袋子塞進我手裏,
看著 袋子裏裝有臘肉,香腸和幾包速凍餃子,我眼眶瞬間有些濕潤。
我不是公司辭退了嗎?
哪兒來的年終禮品?
林夢竹的笑聲打斷我的話:“我畢業後第一份工作也被裁過員啦,知道那是什麼滋味。”
“小陳師傅,要放寬心啦!”
她忽然拿出一個大紅包,不由分說塞進我口袋裏。
我一看這紅包鼓鼓的,立馬意識到裏麵都是現金,連忙推回去:“你這是幹嘛?”
林夢竹笑著解釋:“我媽讓我來感謝你,剛入職啥都不懂,都是你教得好,錢你就收著吧!”
我搖頭,“不行,這錢我不能要!”
“算借的!”林夢竹強行把錢塞進我口袋,“你之前打的電話我聽到了,我媽在樓下開了個煙酒超市,春節缺人手,你要是願意,可以去試試,工資日結,你要是不願意也沒有關關係?”
“......”
我從小不願意欠人情分,林夢竹父親早逝,家裏隻有一個媽媽撐著煙酒店。
過年這幾天買年貨的人確實很多,我看她倆搬箱子吃力,便二話不說就上前幫忙。
這一幫,就停不下來了。
直到我媽打來了電話催促:“昨兒不是給你轉了500塊嗎?趕緊坐車回家!大年三十不回來也就算了,怎麼過完年也不回來?媽有點想你了。”
如果是以前我肯定會感動得第一時間放下手裏所有的事情,跑去見媽。
可那晚她和鄰居的對話猶在耳邊。
她根本不是想我,而是貪那20萬陪嫁,想讓我回去娶一個不正常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