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過幾天,就在夏雨桐和秦佳宇緊鑼密鼓籌備婚禮的時候,夏雨桐接到了一個陌生的電話。
電話那頭是一個中年男人的聲音,帶著濃濃的感激。
“請問是秦璟先生的家人嗎?我是周小敏的父親,太感謝秦璟先生了,是他捐獻的眼角膜,才讓我的女兒能重見光明!”
“我們全家都不知道該怎麼感謝他才好,秦先生真是活菩薩啊!”
我想起來了。
出車禍那天,最先趕到現場的,竟然是我的養父母。他們看著血泊中奄奄一息的我,眼神裏沒有半分驚慌和悲傷,反而透著一股令人不寒而栗的貪婪與算計。
養母湊到我耳邊,聲音冰冷而刻毒:“秦璟,算你還有點用。你的心臟被一個香港來的大富豪看上了,人家出了大價錢,所以,你必須死!”
“別怪我們,要怪就怪你自己,為什麼要回秦家擋了佳宇的路。”
原來,那場車禍,是他們和秦佳宇蓄謀已久的謀殺。原來,我並不是被抱錯,我是故意被養父母調包,以換取他們兒子的富貴人生。
生命的最後一刻,我知道自己必死無疑。在徹底失去意識前,我拚盡最後一絲力氣,在一份隨身攜帶的器官捐獻自願書上,用沾滿鮮血的手指,歪歪扭扭地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如果我的死亡能給別人帶來新生,那也算是我這悲哀的一生,最後的一點意義吧。
此刻,夏雨桐握著電話,久久沒有說話。聽筒裏男人感激涕零的聲音還在繼續,每一個字都像一根細小的針,紮在她的心上。
“眼角膜捐獻?”她聲音沙啞,眼中閃過一絲困惑。
秦璟......會做這種事?在她印象裏,秦璟自私、惡毒、貪婪,怎麼可能會無私到捐獻自己的器官?
掛了電話,她臉上第一次露出了除了厭惡和憤怒之外的表情——一絲困惑和疑慮。
她幾乎是立刻撥通了助理林誠的電話,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急促:“去查一下,秦璟近期都做了些什麼,特別是......和醫院有關的所有事情,包括他出車禍前後的所有記錄,我要知道全部!”
我看著她深鎖的眉頭,心中五味雜陳。
這個愚蠢的女人,終於開始想要調查一絲絲真相了嗎?
可更多的,是一陣深入骨髓的悲涼。
如果不是這個陌生電話帶來的衝擊,她是不是永遠都不會對我產生一絲一毫的好奇和探究?
我的死亡,對她而言,似乎真的隻是甩掉了一個包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