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嬈顫抖著撥通蘇父的電話。
“不是說不聯係了嗎?”蘇父聲音冷漠,“斷絕父女關係協議書已經發給你了。馬上就到月底了,今明兩天你必須趕去南城!”
“我隻問一個問題。”蘇嬈聲音嘶啞,“當初,是你把我送給時硯清管教,還是他主動要的我?”
“問這個幹什麼?”
“告訴我!”
蘇父沉默片刻:“是他。用城南的項目換的。反正我看著你也煩,一舉兩得。”
手機“啪”地摔在地上,屏幕碎裂。
蘇嬈突然大笑起來。
笑聲在空蕩的別墅裏回蕩,笑得撕心裂肺,笑得眼淚橫流。
“時硯清……你可真是好樣的。”
不知過了多久,蘇嬈才擦幹所有眼淚,走向房間,拖出早就收拾好的行李箱。
她一步一步走向門口,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刀尖上,卻走得異常堅定。
在玄關處,她停下腳步。
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口袋裏的打火機——
那是時硯清送的生日禮物,上麵還刻著他親手寫的“To 嬈嬈”。
她突然笑了。
下一秒,她毫不猶豫地將打火機點燃,拋向窗簾。
火苗“轟”地竄起,很快吞噬了整個客廳。
蘇嬈站在別墅外,靜靜看著火焰吞沒他們纏綿過的沙發,親吻過的餐桌,還有那張——
她曾經天真地以為,他也有片刻動心的床。
時硯清是一個小時後趕回來的。
黑色的轎車急刹在別墅前,輪胎在地麵擦出刺耳的聲響。
他推開車門,映入眼簾的是衝天火光,以及坐在行李箱上的蘇嬈。
她安靜地望著燃燒的別墅,火光映在她蒼白的臉上,睫毛上還掛著未幹的淚痕。
時硯清胸口一窒。
他本有千萬句質問,卻在看到她通紅的雙眼時,全都哽在了喉嚨裏。
“把房子燒了,”他最終隻沉聲開口,“如今解氣了,大小姐?”
蘇嬈緩緩抬眸。
那雙曾經盛滿愛意的眼睛,此刻隻剩一片死寂。
她看著時硯清,像是看一個陌生人,一個字都沒說。
“時總,”助理匆匆跑來,“私人飛機已經安排好了,瑞士那邊的會議不能再推遲了。”
時硯清按了按眉心:“把這棟別墅處理一下。”
他頓了頓,看向蘇嬈,“把她送到城南那套房子。”
“不用了。”蘇嬈終於開口,聲音嘶啞而決絕,“我要回家了。”
時硯清以為她終於妥協要回蘇家,眉頭微鬆:“你能想通最好。”
他轉身邁步,黑色風衣在夜風中翻飛,“我不是每次都能給你兜底。”
蘇嬈站在原地,望著他漸行漸遠的背影,唇角忽然揚起一抹慘淡的笑。
“時硯清。”她輕聲呢喃,聲音輕得幾乎要被夜風吹散,“後會無期。”
“什麼?”他回過頭來。
蘇嬈卻已經拉開車門上了出租車。
時硯清隻當她又鬧脾氣,沒再多問,徑直上了車。
他沒注意到,兩輛車一前一後駛向機場。
私人飛機停機坪前,時硯清接過助理遞來的文件,頭也不回地登機。
而航站樓裏,蘇嬈給時硯清轉完這半個月的房租和醫藥費,便將手機扔進垃圾桶,頭也不回地走向飛往南城的登機口。
兩架飛機同時起飛,朝著相反的方向,再不相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