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放真切地感受著體內那一抹信仰之力,興奮之情難以抑製。
即便在地球,香火之力的獲取也絕非易事。
尤其是在破除迷信的大環境下,華夏兒女對神明大多持有懷疑的態度。
左眼跳財?那可以感謝神佛保佑。
右眼跳災?去特麼的封建迷信!
在這樣的大環境中,發展信徒、收集香火談何容易?這也使得香火修煉體係在地球早就走向了沒落。
但倘若擁有信徒基礎,香火成神道的效果,遠超各大仙門的頂級功法!
此刻,陳放仿若在黑暗中尋得了一絲曙光,終於找到了一條能在蒸汽大陸修煉道法的道路!
即便依舊不清楚該如何回到地球,可起碼再也不用像之前那般,三天餓九頓了。
陳放滿臉興奮,一旁的薇雅見此情景,還以為陳放是為她自身的變化而感到高興。
薇雅滿懷感激地說道:“謝謝先生的點撥。薇雅往後一定會對【聖光女神】愈發虔誠的。”
聽到薇雅說話,陳放這才將注意力重新轉移到薇雅身上。
這時他才猛然想起,自己正身處這個世界的神職人員麵前。他趕忙收斂了一下自己的喜悅之情,又習慣性地開啟了“神棍”模式。
“你能領悟我所說的話,那是因為你自身悟性頗高。無需對我言謝。”
看著陳放這副仿若高人的模樣,薇雅愈發堅信眼前這位穿著奇裝異服的異族青年,必定是一位身懷大智慧的奇人異士。
之後,陳放再向薇雅打聽一些關於克萊斯特城的情況,薇雅都認認真真地給陳放解答。
當得知陳放還沒有居住的地方時,薇雅甚至主動提出可以幫他安排。
說完之後,薇雅立馬帶著陳放朝著她居住的地方走去。
然而就在這時,一隊身著教廷鐵甲的執法隊出現在兩人前方。
“審判所執法!無關人員請勿靠近!”
陳放本想著躲開,可那隊審判所的執法者卻徑直朝著他所在的位置包圍了過來。
“火車上有群眾舉報!有一個穿著奇裝異服的外族人,施展異端黑魔法,致使肖恩爵士重傷!我們奉命捉拿異端,要將其送交異端審判所進行審判!”
陳放臉色難看,不就是裝了一回神棍嘛,怎麼就被審判所給盯上了呢?
薇雅也一臉焦急,趕忙解釋道:“等等!這其中肯定有誤會!我是克萊斯特城的光之祭祀!我可以證明,陳放先生絕不是什麼異端!他的幾句話就讓我對聖女女神的信仰更加虔誠了,他絕對不是施展黑魔法的邪惡異端!”
然而,審判所的執法者根本不聽薇雅的解釋,迅速將陳放團團包圍起來。“是非對錯,自有輝耀審判官來決斷!現在,他必須跟我們走一趟!”
先不說薇雅根本不是這些人的對手,就算薇雅有足夠的實力,審判所在教廷內部也是一個極為特殊的群體,薇雅絕不可能阻礙審判所的人執行公務。
薇雅咬了咬牙,轉向陳放說道:“陳先生,你先跟著他們去一趟。不過你千萬別擔心,我一定會想盡辦法把你救出來的!”
陳放張了張嘴,卻隻能無奈地露出一絲苦笑。
異端?蒸汽大陸的人類信仰的是蒸汽大陸的七大主神,而陳放所信仰的,卻是來自地球的道教。
雖說道教並非什麼邪惡信仰,可誰又能知曉審判所對於異端的判斷標準究竟是怎樣的呢?在這個世界,道教十有八九還真得被算作一種異端。
陳放被帶到了暗無天日的宗教審判所地牢。
“砰”的一聲,牢門被重重關上,黑暗瞬間將他完全吞噬。
陳放在地上坐了下來,心中不禁擔憂起來:“這樣下去可不行啊,也不知道薇雅那邊能不能幫到忙,別特麼真的被處死了......”
尤其是地牢裏這種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讓陳放心裏充滿了不踏實的感覺。
他運轉恢複到築基期的真元,灌注到雙眼之中,可也僅僅隻能勉強看清周圍不到一米的範圍。
陳放在周圍來回探索了好一會兒,卻也沒發現什麼異常之處。
調整了一下自己的心態後,陳放盤坐在地,開始在這黑暗之中煉化薇雅之前貢獻的那一縷香火之力。
不管怎樣,提升自身實力總歸是沒有壞處的。
就這樣,陳放沉浸在煉化香火的過程中,漸漸地忘卻了時間的流逝。
經過三天三夜的不懈努力,他終於徹底煉化了那股香火之力,明顯感覺自己的修為又有了些許提升。
尤其是用香火煉化出來的真元,相較於普通的真氣,又精純了許多。同樣施展一個法術,用更少的真元就能完成,而且威力反而更大。
陳放長長地舒了一口氣,感慨道:“難怪洪荒時期,那些憑借香火證道的神明都如此強悍。這香火煉化的真元果然玄妙無比!”
陳放將香火真元灌注到雙眼,視力比之前又有了不小的提升。
直到此時,陳放才發現,原來在這地牢的屋頂,竟然有一副還算精致的浮雕。
而當陳放終於看清浮雕上的畫麵時,他的臉上瞬間露出一臉的駭然之色。
“這是?閻羅王?!!!”
浮雕中的人物,分明就是道教所流傳的閻羅王!
閻羅王頭戴珠玉冠冕,身著冥府官袍。
那多串珠玉擋在麵前的特殊構造,以及頗具華夏官府色彩的冥府官袍,都是這個世界從未有過的獨特風格!
更何況,閻羅王手裏還拿著一本手書,上麵用篆體寫著“生死簿”三個大字!
而就在陳放看清浮雕畫麵過去十幾秒鐘的時候,那浮雕的圖像忽然間開始晃動了起來。
並非是光影的詭計,也不是精神恍惚的錯覺。那冰冷、堅硬、亙古不變的石質浮雕,那代表著死亡與審判的閻羅王形象,確確實實地“動”了。
起初是極其細微的變化,如同沉睡億萬年的地殼在緩慢蘇醒。構成閻羅王輪廓的線條開始以一種違背物理法則的方式蠕動、流轉,堅硬的岩石仿佛被賦予了某種不可思議的延展性。
緊接著,是令人牙酸的研磨聲,並非金屬摩擦,也非骨骼錯位,而是更加深沉、更加基礎的物質結構在被迫重組時發出的呻吟,仿佛構成世界的基石都在顫抖。
在陳放的視線之中,閻羅王的身體拔地而起,瘋狂的暴漲起來!
隻幾秒鐘的功夫,閻羅王的身體就暴漲到與天齊高的程度。
法天象地?
陳放根本來不及多想。那恐怖的閻羅王法相低下頭來,不帶任何一絲感情地看著他腳下的螻蟻!
那雙原本隻是深深刻痕的眼眶,此刻像是兩個緩慢旋轉的深淵漩渦。陳放無法確定自己是否真的“看見”了什麼,但在他的感知中,那空洞的眼眶深處,有什麼東西凝聚成形,投射出一種非人的、超越了理解範疇的“視線”。
那視線冰冷、漠然,不帶任何人類的情感,如同遙遠星係投來的光,僅僅是存在本身,就足以讓觀測者的靈魂凍結。
陳放僵立原地,大腦一片空白。這不是神話故事裏的神明顯靈,更不是童話傳說中的魔法奇跡。這是一種更加根本性的恐怖,一種宇宙秩序被悍然撕裂的直觀體驗。他所認知的現實,那由物理定律和常識構築起來的世界觀,在這座活過來的浮雕麵前,脆弱得如同薄冰,瞬間崩塌碎裂。
他感覺自己像一個無意中闖入禁忌劇場的觀眾,被迫觀看著一場由非人存在主演的、褻瀆理智的演出。一種源自基因深處的、麵對無法理解之偉力的原始恐懼,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間淹沒了他的意識。
他甚至無法尖叫,喉嚨像是被無形的手扼住,隻能發出嗬嗬的氣音,眼睜睜看著那石質的閻羅王,緩緩地、帶著令人窒息的壓迫感,將那非人的“目光”聚焦在了自己身上。
渺小感和無力感如同實質的枷鎖,將他牢牢釘死在這片恐怖的現實之中。
就在陳放馬上要徹底臣服於那種癲狂和恐懼的感覺之中,隨波逐流、徹底沉淪的時候。靈台處感覺到一陣涼意,讓陳放有了瞬間的清明。
是香火之力!就是剛剛煉化的那股香火之力,讓陳放擺脫了那種近乎癲狂的狀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