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賈瑞？”

賈玦腳下一頓，目光朝著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

隻見一個和自己年齡差不多的青年，滿身狼狽，朝自己跑過來。

在其身後，幾個凶神惡煞的混混緊追不舍，他們口中罵罵咧咧，手裏麵拎著短棍，還有人拿著刀子。

“玦哥兒，救我，求求你救救我！”

這邊。

賈瑞已經跑到了賈玦身邊，不知道是情緒太過激動，還是腳下不穩，竟然直接摔在了地上。

但他顧不上疼痛，連滾帶爬的抱住賈玦的小腿，嘴裏大喊著，一臉的驚慌恐懼。

看著對方，賈玦眼中浮現出一絲厭惡。

賈瑞，賈天祥，賈府遠房玉字輩子弟，父母早亡，由祖父賈代儒養大，家境貧寒。

在賈家的義學私塾裏，擔任祖父的助教。

但經常以公報私，勒索子弟們請他後，又助著薛蟠圖些銀錢酒肉，一任薛蟠橫行霸道。

他不但不去管約，反‘助紂為虐’。

後來更是想勾搭自己的嫂子王熙鳳，最後死於王熙鳳設的“相思局”中。

可以說，在整部紅樓夢中，賈瑞都是一個貪圖便宜又好色的存在。

看著腳下的賈瑞，賈玦沒有絲毫同情，更沒有打算要出手的想法。

“他在我們賭坊輸了錢借了貸，日子到了不還！”

“欠債還錢天經地義，就算你是鎮魔司的人，也管不到吧？”

那幾名混混已經走了過來，在看到賈玦身上穿著的缺胯袍後，神色之間也凝重了幾分。

領頭的陳大目光上下打量著賈玦，把事情經過簡單說了出來，顯然也是忌憚賈玦的身份。

鎮魔司這三個字，對任何人而言都如同一座大山。

不要說他們這些底層的小卒了，就算是那些達官顯貴，也不敢放肆。

不過，賈玦隻是臨時差役，他們也隻是微微忌憚，要是青袍的話，他們轉身就走。

倘若級別再高的話，不要說問賈瑞要錢了，他們都會主動拿出錢賠禮道歉。

“管不到！”

“你們自便！”

賈玦微微點頭，丟下一句話後就要離開。

這種破事他壓根就不想管，能在神京城開賭坊的，哪一家沒有背景？

自己為了一個不熟的賈瑞，無故得罪這些人幹什麼？

不但得不到好處，甚至還有可能把自己連累拖下水。

有這功夫，還不如回家繼續肝怒雷刀法，早點把實力提升上去，成為青袍。

陳大等人聽到後麵色一喜，不到萬不得已，他們也不想撕破臉麵，徹底得罪賈玦。

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臨時差役沒什麼，但對方要是以後成為青袍了，為了一點錢不值得。

“玦哥兒，我不想死，不想死啊！”

看到賈玦要走，賈瑞頓時更加慌了起來，死死抱住賈玦的腿，大聲哭喊著。

陳大等人可不是好惹的，手裏真的見過血，要是賈玦不幫自己，他今天肯定要死在這了。

“就你這德行，被人打死也是活該！”

賈玦冷哼，一腳把賈瑞踹開，根本不待見對方。

在原著中，這貨之所以死也是自作自受，完全的活該。

賈瑞因為對王熙鳳的迷戀，被王熙鳳設下相思局，多次被捉弄，導致身體虛弱。

之後，他得到跛足道人的風月寶鑒，反麵映照骷髏警示色欲虛妄，正麵則顯現王熙鳳的幻象引誘。

跛足道人再三警告，讓他直接隻看反麵，但他聽從勸告，反而多次照正麵，導致虛弱而死。

現在，還嗜賭如命，這種人活著就是個禍害！

“賈瑞，今天看誰還能幫得了你！”

“連本帶息八兩銀子，要是還不了，就要了你的命！”

陳大等人看到賈瑞轉身離開，一個個臉上帶著猙獰的笑意，走到賈瑞麵前，居高臨下的譏笑道。

其中一個更是拿著長刀，搭在了賈瑞脖子上，冰冷的刀鋒讓他汗毛豎立，通體發寒。

“求求你們，再寬限我幾天，我一定想辦法給你們好不好？”

“五天，不，三天好不好？”

賈瑞跪在地上磕著頭，不斷哀求著，但陳大幾人根本沒有絲毫動容，這些人他們見多了。

“少他媽廢話，不給就死！”

陳大冷聲說道，刀鋒上瞬間溢出鮮血，在賈瑞脖子上出現一道紅色的血痕。

“我......”

賈瑞顫抖如篩子，褲襠裏滴答滴答的往下流出一灘黃色液體，散發出刺鼻的腥臭味。

“玦哥兒，我以前對不起你，但看在我爺爺的份上，你就幫我這一次吧！”

“我爺爺怎麼說也幫過你們母子，要不是他當年出錢請大夫，你母親生你的時候早就死了！”

六神無主的賈瑞，如同溺水的人拚命想抓住救命稻草，對著已經轉身走出好幾米的賈玦，大喊著。

語氣中沒有先前的哀求，一雙眼中布滿了血絲，咬著牙，好像一條發了瘋的野狗。

挾恩圖報！

當年原身母親懷著孕，被趕出賈府流落至此，舉目無親，家徒四壁。

要不是賈代儒、平兒等人暗中幫助，早就在這裏活不下去了。

特別是原身母親臨產的時候難產，差點死在房間中，要不是賈代儒喊來大夫，肯定一屍兩命。

“賈玦！”

賈瑞歇斯底裏大喊著賈玦的名字，讓賈玦停了下來，麵色冷漠，右手握在腰間的刀柄上。

“該死的良善，活該你成為炮灰慘死！”

賈玦深吸數口氣，嘴裏低聲罵道，聲音低的隻有他自己能夠聽到。

先前他沒有任何心思管閑事，但在賈瑞說出賈代儒的時候，身體本能的出現一絲不協調。

這種感覺，是原身殘留的執念，如果賈玦不答應的話，這抹執念不知道還會存在多久。

“三天，要是他還不上你們，是殺是刮悉聽尊便。”

“幾位給個麵子？”

賈玦的目光從賈瑞身上離開，看向陳大幾人，雙手微微抱拳。

隨著他話出口，那抹殘念頓時消失一空，讓賈玦徹底掌控了這具身體，再也沒有了任何隔閡。

“對，對，對！”

“三天，三天後我一定還上！”

聽到賈玦的話後，賈瑞喜出望外，瘋狂對著陳大幾人說道，生怕說完了陳大等人會後悔。

“三天後要是還不上，他的命就是我們的了！”

“臨時差役的身份有點份量，但我們也不是得罪不起！”

陳大沒有理會賈瑞，而是看向賈玦一字一句的說道，語氣中滿是冰冷，甚至帶著絲絲威脅。

他擔心三天後，賈玦還會出手阻攔。

倘若那樣，反正都是得罪，反倒不如趁現在徹底撕破臉麵。

“你放心，到時候他是生是死都和我無關。”賈玦點頭應道。

要不是原身殘留的執念，這種狗屁倒灶的爛事，他壓根就不會問上一句。

“賈瑞，三天後我們再來找你，我勸你準備好銀子，不然......”

陳大從賈玦身上收回目光，看著仍舊跪在地上的賈瑞，用手拍了拍他的臉。

“多謝陳大爺，我一定準備好！”

賈瑞笑臉相迎，卑微無比。

“哥幾個，咱們走！”

陳大這才滿意的帶著幾人離開。

這邊，賈玦也轉身離開，打算回到家吃點東西後，就開始繼續肝怒雷刀法，在考核之前把實力盡可能的提升上去。

他懷中還有兩瓶補血丸，讓他迫不及待的想要試一試效果。

“玦哥兒，等等，等等！”

不過。

他剛走出兩步，賈瑞就跟了上來，一臉的諂媚拉住衣袖，讓他頓時眉頭一皺。

不等他開口，賈瑞就繼續說道：“玦哥兒，我家裏情況玦哥兒你也知道，要不你借點錢給我渡過難關？”

賈玦麵色一冷，沒想到賈瑞這個混賬玩意，順著杆子就往上爬。

“沒有！”

賈玦手臂一甩，懶得理會對方。

“你這話什麼意思？”

“賈玦，當初我爺爺幫你們了那麼多年，算下來至少也得幾兩銀子吧？”

“你別忘恩負義......”

賈瑞麵色一變，竟然指著賈玦破口大罵。

八兩銀子！

三天時間，他往哪裏去湊？

在他眼裏，賈玦性格孤僻，容易欺負，所以打起了主意。

但他忘了，剛剛賈玦對陳大等人的時候，可不是什麼好欺負的主。

更不知道，如今的賈玦已經李代桃僵。

那個軟弱可欺的原身，最後一點執念都消失一空，徹底從這個世界湮滅了。

“啪！”

賈玦轉身，不等賈瑞把話說完，手中的差刀刀鞘，狠狠抽在了對方的臉上。

讓賈瑞立刻發出慘叫，捂著臉跌坐在地上，嘴裏滿是鮮血，混雜著幾顆牙齒流了出來。

“我給你臉了是嗎？”

“先前咱們之間的恩情已經兩清，你要再繼續的話，不用等陳大等人動手，我現在就可以要了你的爛命！”

差刀抽出一截，賈玦森寒的說著，讓賈瑞終於明白了過來，知道自己踢到了鐵板。

從賈玦那冰冷的目光中，他感覺到自己要是再糾纏下去，甚至再多說一句廢話，對方就真的會殺掉自己。

“我錯了，玦哥兒我知道錯了。”賈瑞連忙道歉，充滿了畏懼。

“滾！”

賈玦冷喝一聲，這種欺軟怕硬的爛骨頭，就不能給任何的好臉色，否則隻會得寸進尺。

“我這就滾，這就滾......”

看著賈玦冷漠的眼神，賈瑞捂著臉連滾帶爬向著巷子外麵跑去。

“呸，不就是個炮灰一樣的臨時差役嗎？神氣什麼！”

等出了巷子，賈瑞才停下來，嘴裏低聲咒罵著。

他全然忘了剛剛是賈玦救了他，心中將賈玦記恨上。

“哎呦呦，疼死我了。”

“狗雜種，還敢打我，你給老子等著！”

說話的動作牽扯到傷口，讓賈瑞疼的直叫喚。

又罵了賈玦幾句朝地上啐了口唾沫後，才一瘸一拐地走向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