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醒來的時候,薑萊發現自己躺在別墅的床上。
客廳裏傳來一陣淒厲的慘叫聲,她艱難地下床,打開一條門縫,正好看見謝璟珩麵無表情地坐在沙發上,在他對麵跪了那群乞丐。
他們被打的遍體鱗傷,渾身顫抖的厲害,血淋淋的嘴巴裏含糊乞求著:“放過我!”
可謝璟珩堪比死神降世。
他下令讓保鏢砍下他們的手,又割掉他們的舌頭拿去喂狗。
“就算她是我不要的垃圾,也不是你們能碰的!”
他給保鏢使了個眼神,那群乞丐就被拖了出去。
薑萊隻覺得不真切,仿佛最近發生的一切都隻是一場夢。
可揪心的疼痛感讓她險些站不穩,背後那些傷疤盡數裂開,疼的她倒吸一口冷氣。
聽到動靜的謝璟珩往房間走,神情卻意外地柔和了一些,但說出來的話卻是那麼的殘忍無情。
“那些視頻是嵐嵐不小心發出去的,我已經讓人刪掉了,反正你也平安無事,就別跟嵐嵐計較了。”
他甩給薑萊一份諒解書,命令道:“把這份諒解書簽了,發誓你以後不會拿這件事對嵐嵐不利,我可以不讓你還那208萬,你媽媽那邊我也會讓醫生全力救助。”
似乎是怕她誤解,謝璟珩又補充道:“你別多想,我愛的人始終是嵐嵐,但看在這五年的情分上,我可以保你這輩子衣食無憂。”
他說這些話的時候,是那麼的高高在上。
一如當初在酒吧羞辱她那樣——
“一點小錢而已,就當施舍給路邊的乞丐了。”
所以,是把她當成路邊的乞丐了嗎?
隻要給一點小恩小惠,就能讓她感激涕零的那種?
或許以前是這樣的,為了媽媽她什麼都能忍。
可現在,她已經沒有什麼軟肋了。
見她遲遲沒反應,謝璟珩扔下那份諒解書,“簽完以後送來公司給我。”
他起身離開,背影多麼的不可一世。
心如死灰,薑萊嘲諷地撕爛了那份諒解書。
她毫不猶豫地撥通了報警電話,實名舉報了宋思嵐的罪行。
淩晨十二點的鐘聲驟然敲響,薑萊看向牆角的日曆和落地鐘。
還有十個小時,她就要徹底離開這個地方了。
薑萊收拾好行李,洗了個熱水澡,臨走之前去了一趟墓地。
她把那個骨灰盒埋進了土裏,跪在媽媽的墓碑前重重磕了三個響頭,壓抑了許久的情緒在此刻爆發,連聲音都帶著濃濃的哭腔。
“媽,我要去追求真正的自由了。”
“若您泉下有知,一定也會為我高興的吧?”
一隻螢火蟲落在她指尖,撲哧撲哧地煽動著翅膀,微弱的光芒照亮了墓碑上的照片。
薑母的笑容依舊溫婉大方,眸底的溫暖幾乎要溢出來。
她躺在墓碑上,就這麼靜靜地注視著薑萊。
仿佛又回到了以前,薑母無數次安慰她那樣:“我們家萊萊已經是大姑娘了,怎麼還哭鼻子呢?”
薑萊一夜好眠。
醒來時,陽光灑在地板上。
屬於她的將來,要來了。
手機震動了一下,是宋思嵐發過來的結婚請柬。
還有公安局發來的短信。
【薑萊女士,您的案件已受審,正在立案調查中。】
薑萊露出了久違的笑容,默默刪掉了那張電子結婚請柬。
又拉黑了宋思嵐和謝璟珩所有的聯係方式。
半個小時後,薑萊登機了。
飛上雲層的那一刻,她緊繃的神經終於鬆弛下來。
再也不見,謝璟珩。
從此山高水長,我自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