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予淮的臉色變得更加難看。
他沒有向任何人解釋,我才是他的妻子,就那麼任由大家誤會著。
而他和阮知微坐在一起,旁若無人地對唱情歌,接受著所有人的祝福和起哄。
他們看著彼此的眼睛,滿是藏不住的笑意。
整個包間裏,隻有一個人,默默地向我舉起了酒杯。
那是我們班以前的一個男同學,叫周子航。
他衝我笑了笑,眼神裏帶著一絲安慰。
我回以一笑,也舉起了杯子,隔空與他碰了一下。
這個小小的互動,卻被謝予淮盡收眼底。
他的眼神陡然變得陰鷙,死死地盯著我。
仿佛我和周子航之間,有什麼見不得人的奸情。
我懶得理他,一口喝幹了杯子裏的酒。
辛辣的液體劃過喉嚨,卻壓不住心裏的那股憋悶。
我放下酒杯,轉身走出了包間。
走廊盡頭的窗戶開著,我靠在窗邊點了一支煙。
第一口煙霧嗆得我劇烈咳嗽,眼淚都流了出來,不知是為煙,還是為人。
煙霧繚繞間,我想起了很多事。
和謝予淮在一起後,他就不準我抽煙了。
他說,他不喜歡女孩子身上有煙味。
有一次他看到我躲在陽台偷偷抽煙,他看著我的眼睛,那雙總是清冷的眸子裏,是濃得化不開的失望。
從那以後,我就真的戒了。
如今想來,多麼諷刺。
他不是不喜歡我抽煙的樣子,他隻是不喜歡我身上,有任何不像阮知微的地方。
因為阮知微,就是那種不抽煙不喝酒的乖乖女。
他不能在我身上,找到他想要的那個影子了。
一根煙還沒抽完,周子航停在了我的麵前。
他定定地看著我,眼神有些複雜。
我本來就心煩意亂,皺著眉,正準備轉身離開。
他卻突然大聲喊出了我的名字。
“小夏,真的是你?”
我愣住了,驚訝他怎麼會這麼叫我。
在大學裏,大家都習慣叫我知夏。
男人撓了撓頭,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
“你不記得我了?我是小胖啊,孤兒院的那個小胖!”
記憶的閘門突然打開。
我被阮家收養之前,一直生活在孤兒院裏,那時候我叫小夏。
沒想到,世界這麼小。
遇到故友,我心裏的煩悶消散了不少。
我和他聊了一會兒,聊起了孤兒院的往事,聊起了這些年的經曆。
“你和淮哥還有聯係嗎?”小胖問。
煙灰簌簌地落在手背上。
還沒等我回答,謝予淮和阮知微出來了。
謝予淮看到我和周子航站在一起,有說有笑,臉瞬間黑得可怕。
他怒氣衝衝地走過來,一把將我拽到他身後,低吼:“我就知道你們之間不對勁!在包間裏就眉來眼去的,你跑出來,就是為了在這裏私會男人?!”
阮知微也走上前來,抱著手臂,輕蔑地打量著周子航。
“阮知夏,你的審美什麼時候降級成這樣了?這種貨色你也看得上?”
周子航的臉一下子漲紅了,他剛想開口解釋。
我卻扯了扯他的衣角,製止了他。
這個小小的動作,對謝予淮無疑是火上澆油。
他揚起手,就要朝周子航的臉上打去。
我下意識地衝上前,張開雙臂擋在了周子航麵前。
謝予淮的手停在了半空中。
他難以置信地看著我,啞著嗓子:“你護著他?”
我抬起頭,迎上他憤怒的目光,“謝予淮,我們離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