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5

車主一屁股癱坐在地，雙目無光喃喃自語：

“怎麼會這樣？怎麼會就兩小時了？我為什麼沒能早點送她來呢？”

急診病房的所有人都沉默了，甚至有病人家屬低低地哭了起來：

“這孩子還那麼小，又那麼乖，怎麼會喝百草枯呢？”

“你看她瘦成這樣樣子，額頭也受傷了，她到底遇上了什麼事啊？”

“孩子的爸爸媽媽呢？他們都不管她的嗎？”

是啊。

葉薔薇悲哀地想，

她真不是一個稱職的媽媽，她怎麼會連自己的女兒都保護不了呢？

醫生開口解釋：

“我們已經報了案，暫時還聯係不上孩子的父母。”

人群中立刻有人發聲：

“那就由我來墊付醫藥費！總要盡力救一救吧？就算她父母不管，我也看不得一個這麼小的孩子這麼痛苦。哪怕救不回來......”

那人似乎快說不下去了，還是咬著牙，

“哪怕救不回來，也讓她好受一點吧。”

話音剛落下，又有好幾個人附和：

“我也出錢！”

“我也能幫點忙！”

車主也終於緩過神，急著開口：

“人是我撞的，應該由我來承擔醫藥費！醫生，求求你了，你盡力看看孩子，說不定，說不定孩子還有......”

後麵的話全然被哽咽淹沒。

醫生當機立斷將小珍珠推進了急救室：

“你們放心，我們醫院一定會盡力的！”

推進去前，醫生囑咐護士盡快把呼吸科和消化科的幾名醫生叫來一起會診。

護士有些猶豫：

“可那些醫生都被陸辛川陸總叫到樓上病房去給薛小姐陪床看護了......”

醫生大怒：

“那個薛檸的病情早就穩定了，再說，她那裏怎麼可能需要那麼多醫生陪護？這不是胡鬧嗎？”

“可是，陸總他......”

醫生一錘定音：

“立刻把他們叫下來！要是陸總問責，我就算拚上這個科室主任不當，也得優先搶救更有需要的病人！”

小珍珠被推進手術室後，幾乎所有人都等在了走廊裏。

直到淩晨，手術室的燈終於熄滅。

每個人都在等著醫生能帶來一個好消息。

可精疲力盡的醫生隻是歎了口氣，與死神搏鬥過的手無力地垂下，嘶啞的聲音中還帶著點愧疚：

“我們真的已經盡力了，可......”

沒有人選擇責備醫生，隻是默默排好班，等著輪流照看還沒蘇醒過來的小珍珠。

小珍珠醒來的時候，看到車主叔叔正坐在病床邊。

一夜沒睡，眼底全是烏青。

“叔叔，謝謝你。”

車主是個膀大腰圓的糙漢子，可小珍珠虛弱到幾乎聽不見的聲音還是瞬間就讓他紅了眼。

他連忙低下頭假裝揉眼睛，又小心翼翼地替小珍珠放好枕頭：

“小朋友，有沒有哪裏不舒服？”

小珍珠搖搖頭：

“小珍珠很好。叔叔照顧我一定很辛苦，叔叔有事就先去忙吧，小珍珠沒事的。”

好不容易擦幹的眼淚說來就來，車主用力吸了吸鼻子擠出笑臉：

“小朋友真乖。你有什麼想做的事嗎？叔叔一定幫你實現。”

小珍珠的眼睛忽地就亮了起來：

“真的嗎？”

“那叔叔可以幫我叫醒媽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