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珍珠的哭聲立刻停了下來。
葉薔薇直覺薛檸沒那麼好心。
果然,薛檸保養得當的手指了指床邊的尿壺,笑得陰狠:
“把裏麵的東西喝了,我就讓你見他,怎麼樣?”
葉薔薇怒極,想要撲上去廝打薛檸,卻隻能眼睜睜看著自己的身體穿過對方。
眼看時間一分一秒流逝,她隻能攔在女兒跟前,拚了命地厲聲尖叫:
隻有十五分鐘了,你不要管媽媽了!小珍珠,你聽話,你現在必須馬上去醫生那裏!
女兒的目光卻定定地聚焦在薛檸手指的方向:
“我喝掉,你就讓我見爸爸嗎?”
薛檸“噗嗤”一聲就笑了出來:
“沒錯,隻要你喝了,我就帶你去。”
女兒微微喘著粗氣,捧起尿壺。裏麵的腥臭味道幾乎要讓她當場吐出來,可她隻是用力咬著下唇為自己打氣:
“小珍珠才不怕!小珍珠最勇敢!小珍珠一定要找到爸爸叫醒媽媽!”
薛檸笑得前仰後合:
“小賤種就是小賤種。快喝下去,快喝下去!”
就在薛檸得意忘形時,一陣腳步聲由遠及近,陸辛川不怒自威的身影出現在病房門口:
“你們要喝什麼?”
薛檸瞳孔驟然瞪大,立刻伸手打翻了小珍珠手上的尿壺,臉上的表情變得委屈又可憐,搶先一步開口道:
“我想讓小珍珠喝一點燕窩的,可她卻說是我趕走她媽媽的,還要拿尿壺砸我。”
“嗚嗚嗚,我好害怕啊。”
一個五歲的瘦弱小女孩要拿尿壺砸一個明顯身強體壯的成年人,還把這個成年人嚇哭了,是個正常人都會覺得荒謬。
可看到倒翻的尿壺和薛檸那張泫然欲泣的臉,陸辛川和從前每一次一樣,毫不猶豫地就相信了,對自己的女兒怒目而視:
“陸明珠!你媽平時就是這麼教你害人的嗎?”
“你薛檸嬸嬸對你這麼好,你怎麼敢恩將仇報的?”
說著,心疼地將薛檸護在身後:
“大嫂,你就是太善良了,才會一次又一次被這對母女害得住了院。”
在聽到前兩個字的時候,薛檸臉上的表情明顯頓住了,眼底的不甘幾乎要溢出來。
大嫂,大嫂!為什麼陸辛川都為了自己把老婆孩子趕出去了,還是隻會叫自己大嫂?
可她還是忍住了內心的嫉妒,假意安撫:
“辛川,算了吧。薔薇討厭我也不是一天兩天了,隻要能給我們母女倆一個容身之所,我怎麼樣都沒關係的。”
聞言,陸辛川再也無法壓製住內心的怒意,一把將小珍珠推到了地上。
小珍珠摔在那攤腥臭的液體上,手肘蹭破了一大塊,仍舊不敢相信地望著自己的父親,消瘦到突出的眼眶中淚水一顆接著一顆往下掉:
“爸爸,小珍珠沒有......”
像是被女兒臉上的難過刺到眼,陸辛川下意識移開目光,卻落在了另一處地方,慌亂地皺起眉:
“你胸口的血......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