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隨舟被關在了禁閉室裏兩天,期間不給吃不給喝,還要遭受難以忍受的審訊手段。
有許霜的示意,審訊員以為顧隨舟父母真是叛徒,下手毫不留情。
隻為了從他嘴裏逼問出哪怕一絲線索。
可顧隨舟硬是強著一句話都不說。
直到最後,他十根手指全部骨折,兩個膝蓋腫得很高,連背上都滿是鞭痕。
審訊員走後,顧隨舟癱在地上,雙眼裏隻剩絕望和後悔。
當年他就不該認識許霜這個人......
在他昏昏沉沉之際,禁閉室大門被打開,許霜帶著一名軍醫走進來。
軍醫一進來就給昏過去的顧隨舟上藥,上完藥後他似是看著顧隨舟的傷口不忍心,低聲問許霜:
“許總工,明明顧教授夫婦不是叛徒,您這樣審訊顧同誌影響會不會不太好?”
許霜沉默片刻,隨後才沉聲道:
“我是為了顧隨舟好,他如今隻是仗著我們家的恩情,就處處耀武揚威。以後娶給了我怕是更會犯下大錯,這次我隻是借機打磨打磨他的性子,讓他學乖,知道什麼事情該做什麼事情不該做。不然,等他嫁給我以後,慕白哥哥怕是要被他欺負得沒有活路。”
他說著又歎了口氣,似是愧疚萬分,
“當年,慕白哥哥被他前妻威脅,要是他不和他前妻結婚,他前妻就去舉報我亂搞男女關係,讓我被開除。慕白哥哥是為了我才犧牲自己婚姻的,往後餘生,我都得護著他......行了,上好藥了就走吧。慕白哥哥今天生日,我得去給他取蛋糕了。”
二人離開,鐵門再次合上。
黑暗裏,顧隨舟緊閉的眼角緩緩流下兩行眼淚。
深夜,禁閉室的門再次被打開,顧隨舟從噩夢中被驚醒。
穿著一身昂貴定製襯衫的沈慕白走進來炫耀。
他手裏拎著一個保溫壺,語氣格外憐憫與鄙夷:
“我身上這身衣服好看嗎?是霜兒妹妹花了兩個月的津貼特意為我定做的生日禮物。”
聞言,顧隨舟一陣恍惚,他想起來這些年來,許霜送給他最珍貴的禮物,也不過是一支五毛錢的鋼筆。
見他眼底浮現失落,沈慕白唇角的得意更深,
“真是可憐......你還不知道吧?關於你爸媽所有的東西都被翻出來啦。”
顧隨舟脊背一寸寸發涼,聲音幾乎嘶啞得說不出話來:
“......什麼?!”
沈慕白冷哼一聲,將一遝照片甩到他手邊,看清照片內容的瞬間,顧隨舟仿佛被定住,許久後才顫抖著雙手用滿是傷痕的手撿起照片。
黑白照片裏顧父顧母的舊衣物被撕壞、顧隨舟從小到大收到的禮物也被踩爛,甚至連顧家三口人的合照也被劃爛潑上了臟水......
顧父顧母留給顧隨舟的最後遺物,就這樣被毀得一幹二淨。
心臟疼得幾乎讓顧隨舟喘不過氣來,他捧著照片想嚎啕大哭,可他的淚早已在審訊時流幹,如今再恨,也隻能擠出兩行血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