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南知禾再次掀開眼簾,身上因為過敏起的紅疹還未完全消散。
而傅霆之坐在床邊,始終沒有離開。
見她醒來,傅霆之用指腹在她額角試了試體溫,略帶歉意:“清霜是好心,隻是不知道你對那個藥過敏,我已經教訓過她了。”
教訓?
南知禾眼底的諷刺毫不掩飾:“怎麼教訓的?罰她不吃晚飯還是禁足一天?”
這種因為葉清霜“好心”而造成的傷害,已經不是第一次了,可每一次傅霆之所謂的懲罰都可笑至極。
似乎是沒想到南知禾會這麼問,傅霆之的神色有些不自然,他抿了抿下唇。
“我會讓她以後注意點的,畢竟她也不是故意的。”
“不是故意的?”南知禾眼底的冷意快要溢出來,“傅霆之,我命都快沒了!”
她的聲音止不住的顫抖,後半句話幾乎是從牙縫裏擠出來的:“傅霆之,我真的好後悔嫁給你。”
聽到這句話,傅霆之皺了皺眉:“知禾,你冷靜一點,我還有半個月就…”
南知禾根本不想聽他說完,極力壓抑著在失控邊緣的情緒:“滾出去,馬上。”
傅霆之這才沒再說話,沉默地起身出門。
門關上的一刻,仿佛絞斷了所有緊繃的弦。南知禾將頭埋進膝蓋,壓抑許久的嗚咽一瞬間衝破喉嚨。
她哭了很久,哭到淚水幾乎幹涸,終於沉沉睡去。
接下來的幾天,傅霆之沒有來醫院看她,可南知禾卻清楚知道他在做什麼。
因為他的朋友圈每天都在更新。
她渾身刺痛睡不著的時候,他在為葉清霜下廚熬湯。
她獨自一人做檢查的時候,他在拍賣會上為葉清霜點天燈拍下戒指。
她傷口發炎的時候,他在曾經洗掉的紋身旁邊紋上了葉清霜的名字。
評論區炸開了鍋。
【第一次看傅哥這麼頻繁發朋友圈,連朋友圈背景都換成了清霜,比當初追嫂子的時候還轟動!】
【畢竟清霜是好女孩,就值得被好好對待。】
南知禾看在眼裏,卻沒有理會,她還有其他更重要的事情。
今天她收到了家裏發來的聯姻對象資料。
“裴覺,顧硯,霍北辰。”
她輕聲念出三人的名字,不知為何,總有種說不出的熟悉感。
她指尖輕觸屏幕上的照片,恍惚想起了那天把她從河裏救起來的三個人。
又是一個夜晚,睡夢中的南知禾忽然聽見窸窸窣窣的動靜,她猛的睜開眼,卻發現自己不知什麼時候到了酒吧包廂,全身還提不起一絲力氣。
門外,傅霆之壓抑著怒火的聲音傳來:“清霜,是我給你的還不夠多嗎?你為什麼要來陪酒?”
葉清霜的聲音略顯焦急:“我想靠自己賺錢,本來以為今天隻是普通的酒局,就接下了這個兼職,沒想到一進門那個人就對我動手動腳......霆之,你快救救我,我不想陪那個老男人睡覺!他是出了名的變態,我會被他玩死的!”
聽到她的哭腔,傅霆之立馬安撫:“別著急,我現在就帶你走。”
葉清霜又有些猶豫:“他在京圈的勢力不比傅家小,你要是帶走我會不會惹到他......”
傅霆之沉默了兩秒:“不會的,我讓知禾陪他。”
話音一出,南知禾渾身的血液瞬間凝固!
傅霆之,他怎麼能?!
明知道會發生什麼,卻還是將她推進火坑!
她隻覺得耳朵裏嗡嗡作響,幾乎要聽不見外界的任何聲音。
門外的對話還在繼續,葉清霜低聲啜泣:“可是南小姐她......她不會願意的。”
“她會願意的。”傅霆之的聲音冷硬而決絕,“我給她下了藥,今天她走不掉。”
“她和很多男人打過交道,沒有男人會不喜歡她,她會有辦法逃脫的。而且我和她這麼多年做了無數次,就算她和其他男人來一次......”
說到這裏,傅霆之似乎是礙於葉清霜在,沒再繼續往下說。
而是話鋒一轉:“你和她不一樣,你不能被玷汙。”
聲音有些模糊,可南知禾聽的真真切切。
說完這句話,她聽到包廂門鎖起來的聲音,以及兩人漸行漸遠的腳步聲。
就像被破碎的玻璃紮進胸腔,每呼吸一次就刺痛一次心臟,疼得她渾身顫抖。
“傅霆之,你真夠狠。”她低聲呢喃,聲音裏滿是自嘲與絕望。
她隻能將指甲深深嵌入掌心,疼痛讓她保持著最後一絲清醒,試圖找到逃脫的辦法。
但藥物的作用讓她全身發軟,使不上一點力氣。
沒過一分鐘,包廂的門在她麵前打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