戀愛三周年紀念那天,肖晨岩在海底星空和我求婚。
潛到深處時他忽然被一條鯊魚撕咬,我拚命救下奄奄一息的他,自己卻氧氣耗盡沉入海中。
醒來後,我的雙腿殘廢,右眼失明,肖晨岩哭著和我保證他會一輩子照顧我。
可才過了半年,他就因為初戀傷了眼睛,強逼著我簽下眼角膜捐獻同意書。
“央央還有孩子要照顧,她比你更需要眼睛。”
“而我,以後會成為你的眼睛。”
我徹底心死,打算和他分手,卻被陳央央雇來的人從醫院擄走。
折磨了整整一個月。
直到我心生死誌時,腦海中浮現出一道熟悉的聲音。
“人心是世上最難捉摸的東西了,回家吧。”
“好。”
......
“小漁,再幫我最後一次,好嗎?”肖晨岩語氣輕柔,但卻不容拒絕的再次將筆遞到我麵前。
看著桌子上這張刺眼的“眼角膜捐獻同意書”,心臟像被人用針紮了一般,刺的生疼。
一直強忍著的眼淚還是落了下來。
我垂下頭,難堪地掩飾著自己的狼狽。
可落在肖晨岩眼裏卻變成了拒絕的意思。
他的目光瞬間冷了下來,強硬的將筆塞進我的手裏,“沈時漁,我以為你能理解我的。”
理解?
我猛地抬頭,眼眶通紅的看著他,一滴淚順著臉頰留下。
“肖晨岩,你要我怎麼理解你?”直到開口,我才發現自己的聲音早已哽咽。
“她要照顧孩子,那我呢?這是我僅剩的一隻眼睛啊......”
大概是我哭的太過於狼狽,肖晨岩的語氣軟了下來。
他輕輕的撫上我的眼角,眼裏帶著我看不懂的複雜,“小魚,你還有我。
可央央她......”
“如果我不願意呢?”我扭過頭,避開了他的手,執拗的開口。
“小漁,你......”他的話還沒說完,手機鈴聲忽然響起。
“肖爸爸......媽媽她一直用剪刀劃自己的手,我害怕嗚嗚嗚......”男孩尖銳的哭泣聲刺的我耳膜生疼,卻讓肖晨岩的臉色瞬間緊張起來。
“軒軒別哭,爸爸這就過來!”他眉頭緊皺,一邊說著一邊穿上了外套。
看起來很是焦急。
我就這樣呆呆的坐在輪椅上,直勾勾的看著他著急上火的模樣。
又是這樣。
每次隻要是陳央央的事情,他永遠都是這幅模樣。
可明明,半年前被他放在心上的還是我......
直到他打開房門,我下意識的伸手,“晨岩......”
他腳步微頓,回過頭看了我一眼。
眼神微暗,隨後在我期待的目光中重新走了回來。
我心下一喜。
還沒開口,卻看到他直接握住了我的手,在我不可置信的目光中強行按向了簽字欄。
“小漁,對不起,但是央央她等不了......”他冷著臉,語氣帶著些許愧疚。
我閉上眼,終於不再掙紮,任由他按下了手印。
“等我回來。”
他匆匆轉身離去。
卻沒注意到我被鋼筆劃破的手心。
血,一滴一滴的流了下來。
很疼。
但卻比不過心疼。
原來,陳央央在他心裏這麼重要。
重要到可以為了她親手將我推入黑暗。
我也不明白。
明明半年前還哭著說要照顧我一輩子的人。
怎麼忽然就變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