頓時,天空一聲巨雷。
因壓製陰氣而長年異常興奮的心臟平靜下來,傷好大半。
我拒絕長輩把霖霖棺木入土的請求,沈墨白不配留下我兒屍骨。
再次來到祖墳,我用顫抖的手輕撫棺材中因窒息而發青的小臉,吻了下去,輕喃:
“兒子,等著媽媽,我帶你離開。”
一次。
兩次。
......
無數次的都以失敗告終。
最簡單的引魂術怎會如此。
細查下來發現靈魂不全。
看到棺槨上新長的菇,頃刻明了。
這般極陰之物真正有用的怕是附在上麵的靈魂。
七朵代表七魄,我必須加快行動。
血濃於水,倘若我以鮮血為引再用所剩楠木為媒介,也許可行。
回到家,剛走到臥室,就看見沈墨白和宋皎皎衣著清涼地在我婚床上玩遊戲,地板上是暴力撬壞的盒子和散落一地的積木,房間滿是事後的石楠味。
“墨白,你猜猜這塊積木是什麼顏色,猜對了,我再換個姿勢,任你處置。”
宋皎皎親了一下手中積木,曖昧一笑,男人猴急扒開眼罩,吻了上去。
在唾液交換聲中,我想起積木是沈墨白唯一送給霖霖的禮物,他平時鎖在盒裏視如珍寶,連碰都舍不得碰。
自嘲一笑。
我們的珍寶在他眼中隻是玩意。
玩意,向來是被舍棄的。
就像我,像霖霖都是他眼裏的玩意。
我的到來擾了男人興致,把積木全甩我臉上。
將宋皎皎護著懷中,怒斥道:
“你來幹嘛?”
我往衣櫃走去,語氣平淡:
“找我的東西。”
衣櫃裏的衣服男款混著女款,親密無間,沈墨白向來不允許我的東西與他碰觸,他覺得晦氣。
女裝全是連吊牌都沒摘的最新款,而我的恐怕早就變成抹布,或許連抹布都不是,畢竟傭人們不止一次的嫌棄我衣服粗糙。
我把衣櫃翻了個底朝天,從假意平靜到慌亂不堪。
怎會不在?
宋皎皎忍不住從男人懷裏探出個頭,嬌滴滴道:
“除了那塊破木頭,你還有什麼。”
“至於木頭,現在應在狗群裏,不知一小塊,夠不夠它們磨牙。”
我來不及想太多,拋下手中東西,衝到狗窩。
一聲大過一聲的狗叫讓我慌了神。
自我安慰著,腳步卻急促起來。
一群惡狗正在瘋狂啃咬著東西,顧不得太多,衝進去用身體護住它。
被啃咬的疼痛如同潮水般地湧來,肉被一塊塊生撕下來。
拚命掙紮,卻連呼吸都困難。
閉上眼睛準備認命時,一個溫暖的胸膛擁著我。
動靜停歇後,我抬眼望向男人,不顧疼痛地掙脫。
他聲色俱厲:
“鬧夠沒有,這樣有意思嗎?”
淚水終於奪眶而出,沿著臉頰滑落。
“有,這是我的命。”
沈墨白拿起東西仔細觀摩,然後撲哧一聲:
“這可不是什麼木頭。”
“別再滑稽取寵了,像個小醜,實在可笑。”
我一愣,看清眼前的肉幹,巨大的空虛感襲來。
抱著男人的腿跪倒在地,重重磕頭。
“求你,把木頭還我,宋皎皎已經得到她想要的,我什麼都不要,我隻要它,它比我的命還重要。”
男人閃過一絲不忍,剛想同意,宋皎皎走過來。
“木頭就是命,這種低劣的謊言,究竟是誰在信呀!”
我眉心微蹙,嘴唇緊抿,盯著她,眼底的怒意溢出來。
女人見狀像是受到了巨大驚嚇,精確倒在他懷中。
男人抱起她就要離開,我忍無可忍:
“霖霖死了,魂魄不全,木頭是用來引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