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陸硯舟?那可是厲家的死對頭。”
父親語氣一頓,眉頭皺緊,
“姑娘你告訴我,是不是厲無染對你不好?”
我死死咬著嘴唇。
前世的他,溫柔、隱忍、克製,連我一個皺眉都要緊張半天。
他曾溫柔到,可以為我殉情。
現在的他,早就不是我認識的那個人了。
父親沉默了一會,歎了口氣,
“也好。”
我低頭,在離婚協議上簽下名字,筆尖發澀。
墨跡像傷口,從心口滲出血。
我拿起文件,經過實驗樓走廊時,正好碰到厲無染的副手。
看到麵色蒼白的我,主動招呼,
“您來複診?”
我點頭,
“順便找厲無染簽個字。”
副手主動提出幫我遞送。把文件夾在病例中,輕敲診室的門。
門開的瞬間,我心跳驟停:
厲無染低頭,正在為小護士係鞋帶。
程如曦輕聲細語:
“昨天我又紮偏了,姐姐會不會生氣?”
“她不會。”
他語氣淡淡,幫小護士把頭發別到耳後,又加了一句,
“我也不會生氣。”
白大褂皺起的衣擺落在地毯上,程如曦穿著粉色護士服,雙腿交疊搭在他膝蓋。
厲無染摘掉了眼鏡,側臉笑意濃濃,柔得像要化開。
這樣的笑容,我隻有上輩子的時候,才在他臉上看到過。
這笑容,曾是我的專屬。
厲無染對我說隻要我沒準備好,他就不會碰我。
我問他會不會生氣。
“阿予,我永遠不會對你生氣。”
他希望我不隻因為癮症,才和他纏綿。
厲無染的溫柔、深情,他的無限容忍,並沒有隨著重生消失、瓦解,隻是通通轉移到了另一個女人身上。
這輩子,執著地追逐著愛情的,隻有我一個人。
巨大的孤獨感將我吞沒。
“厲醫生,這些文件需要您簽字。”
副手提醒。
厲無染頭也不回,一邊幫程如曦綁鞋帶,一邊隨手簽下文件。
“太太,簽好了。”
副手把文件遞給我,表情尷尬,
“您......別哭了。”
我這才發現,自己早已淚流滿麵。
電話裏,父親托了關係,說十天就可以領到離婚證。
電話剛掛斷,我回頭,撞進一個堅硬的懷抱。
眼淚弄臟了對方昂貴西裝。
我抱歉地後退讓開,手卻被捉住。
“離婚證?”
男人單手插兜,語氣懶洋洋的,臉上笑容玩味,眼神卻異常亮,
“原來是真的,你打算跟我結婚了?”
是陸硯舟。
走廊盡頭,幾名醫學生竊竊私語,
“剛剛那是......京圈太子爺?怎麼來咱醫院了?”
“不會是要買下我們醫院吧?”
議論聲還沒落下,厲無染從實驗室方向走來,步步生風,臉色不愉。
“厲主任......”
醫學生本來就有點怕這個年紀輕輕,就地位極高的主任,頓時蔫兒了,不敢多嘴。
厲無染眼神冰冷,看到陸硯舟高大身形,幾乎將我籠罩其中,心中不能自控地一陣煩悶:
“宋知予,在科室裏等了你半天不來。”
“原來你複診遲到,是在和男人打情罵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