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與沈絕相戀三年,結婚快一年,他從未夜不歸宿過。
所以哪怕現在是淩晨,他也回到我身邊躺下。
輕手輕腳,身上帶著放縱後的氣息。
我不著痕跡地離他遠了些。
他見我醒來,眼神亮起,邀功似的對我說。
“老婆,我給你帶了老東街的粥,剛出鍋的,還熱著呢...”
他翻身下床,把粥遞到我嘴邊。
看著麵前這碗我愛了三年的粥,我心裏疲憊不堪。
就在他回來前,我把所有的事情理清了。
裴心以前的家,住在老東街。
沈絕時常主動替我跑腿買粥,不過是想多在裴芯家樓下駐足。
就想看看心上人何時歸來而已。
他是別人的望妻石,不是我的貼心人。
最後一次,我哽咽著淺嘗這碗滾燙。
裏麵依舊摻著活血致畸的補藥,淚水瞬間滾落。
沈絕勾唇,變戲法似的拿出我提了多次想去看的畫展邀請帖。
“綰綰,過幾天是你生日,送給你...”
我看著邀請帖,心中五味雜陳。
三年來,沈絕裝得很好,讓我哪怕如今發現了真相,情緒卻依舊為他翻湧。
畫展有位老朋友,我也要去見見。
沈絕不知我二次流產,隻當我吃了他的“補藥”身體虛弱。
或許是因為內疚,我走兩步,他便將我抱起。
畫展門口,遠遠地我就看見裴芯焦急地張望。
沈絕放下我時,眼神立馬就膠著在她身上。
他眼裏劃過異樣,轉頭替我披上披肩。
“綰綰,你先在車裏等我,我有點事...”
我淡淡點頭,任他去找裴芯。
隱蔽的角落裏,我看見他輕柔的替裴芯擦著眼淚,然後半分沒有遲疑地轉回來找我。
“綰綰,今日畫展進不去了...邀請帖我給了一個朋友,她畢生的夢想就是想去見見辦畫展的大師...”
我冷冷看著他。
“沈絕,你口中的朋友是裴芯嗎?”
他震驚抬眼。
“你知道?”
“綰綰,你別誤會,她雖然是我的初戀,但我們幾年沒聯係了,我們沒什麼的...”
他著急地解釋模樣讓我恍惚。
“沈絕,如果你還愛她,我可以成全你們。”
我淡淡提議,他卻突然冷臉。
“蘇綰綰,這些年我是怎麼寵你的?你對我的信任就這點?”
“再說了,你個家庭主婦,看得懂畫展嗎?”
我苦笑。
裴芯等不及過來,跟我打完招呼後貼著沈絕催促。
“阿絕,畫展要開始了,我們進去吧?”
沈絕看著沉默的我,放柔了聲音。
“綰綰,我不就是跟老朋友去看個畫展而已,別小心眼,等我出來...”
他拉著裴芯要走,我拿出份合同喊住他。
“沈絕,我想買套房子,你把這個合同簽了吧。”
見我對他開口要東西,沈絕反而開心。
大方地揮手簽下名字,讓我等他回來。
“綰綰,下次我再帶你來看這個畫師的展。”
我笑著點頭,看著他的背影,笑著笑著,就流淚了。
沈絕啊,這個畫展五年一次,我們哪裏還有下次。
我對著鏡子輕輕拭去眼淚,補了妝容,撫平裙擺下了車。
頭頂瞬間有保鏢撐過來的傘。
我把合同遞給旁邊車裏出來的律師。
“離婚協議他簽字了,我們的婚姻算是到頭了吧...”
律師接過,利用人脈操作一番。
告訴我恢複單身後,恭敬離開。
若沈絕看見,他會驚訝我一個普通的家庭主婦怎會有如此大的排場。
而今日其實也不隻是畫展。
還是我與三大家族的其中一家公子的相親宴。
那位公子,便是今日年少成名的大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