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府裏,楚淮川跟著我回到我住的院落,一路上他都試圖和我聊聊,我都沒有理會他。
剛進屋子裏,他正想開口和我說些什麼。
突然,一道焦急的聲音在門外響起:“將軍,方姨娘突然感到難受,急著要見你!”
我內心好笑,身體不舒服不看大夫,見楚淮川有什麼用?
但楚淮川一聽,就急得不得了,連忙趕去。
走之前,他看我一臉漠不關心,不知道怎麼想的,非要拉著我一同前去。
我挑刺道:“方姨娘急著見的人是你,要是見到我也去,會不會更難受啊?”
他眉頭一皺:“棠兒,你別這麼容不得人。你是主母,關心有孕的妾室也是你的本分。”
我扯了扯嘴角,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不管我再怎麼不情願,他還是拉著我匆忙趕到了方巧鶯的住處。
“大夫已經來看過了,說是沒有大礙,隻是有些著涼了。大夫建議晚上睡前可以泡腳,驅驅體內的寒氣。”方巧鶯挽著楚淮川的手臂柔聲說道。
話落,楚淮川鬆了一口氣:“沒什麼大事就好。一會兒讓下人給你準備熱水,你泡完腳再休息。”
方巧鶯聽話地點點頭,然後用天真嬌憨的語氣說著飽含惡意的話:“夫君,可以讓夫人幫我泡腳嗎?我以前侍候小姐她多年了,給她洗腳是常事。什麼時候,我也能享受一下來自小姐的照顧?”
房間裏突然安靜下來,下人們若有似無的眼光打量著我和方巧鶯。
被曾經的貼身侍女背叛至此,我的確是挺可笑的。
我不明白,雖說她伺候我多年,可我也不曾欺負刁難過她。
但她在懷孕事件敗露,我得知她和楚淮川有染以後,麵對我的壓抑痛苦,她卻像是大仇得報的快活!
麵對我的不解,她惡狠狠地說:“憑什麼?我也是沈府的女兒,可你我的身份,卻如雲泥之別。”
“你不知道吧!那晚我隻是簡簡單單地對他投懷送抱,他就受不了地把我抱進房裏疼愛了一個晚上。”
“沈韻棠,你有的一切,我都要搶過來,你給我等著看吧!”
在她滿腔憤慨的話語中,我得知她也是我父親的女兒。
當年她母親與我父親本是青梅竹馬,奈何她母親後來成了罪臣之女,兩人有緣無分。
在有了方巧鶯後不久,她母親就病逝了。
我父親把她抱回家撫養,送到我身邊當貼身侍女。
這一切,我和我母親都不知曉。
可這怎麼能怪我呢?
方巧鶯不能認祖歸宗也不是我能幹預的,她這仇恨未免對我太不公平了。
所以,當她提出要我伺候她泡腳後,我也懶得理會她,轉身就要離開。
可是,楚淮川卻遲疑了,他攔下了我。
他先是哄著方巧鶯:“鶯鶯,你真是胡鬧!府裏下人這麼多,哪裏需要夫人親自動手照顧你?”
方巧鶯嘟著嘴,不情願地說:“你剛才還答應婆母會滿足我的一切要求的,怎麼說話不算數了?”
提及楚母,楚淮川妥協了。
他對我命令道:“棠兒,我的好夫人。你就看在她有孕在身的份上,幫她洗一下腳吧。你應付她一下就好了,不是什麼大事。”
我死死攥緊了拳頭,真想一巴掌甩到這兩個恬不知恥的人臉上。
我咬牙道:“我是你明媒正娶的夫人,不是洗腳婢。要是傳出去,你不怕被人參一個治家不嚴,寵妾滅妻嗎?”
但他沒有改變主意,接過下人遞來的軟布,塞到我手裏按著我的手進盆裏,冷冷地說:“讓你洗就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