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醒來,隻有助理守在床邊。
“紀董事長和夫人已經知道了這邊的事,預計傍晚抵達。”
她有些不忍:“紀總今早宣布曲瑤瑤擔任總監,您被調去了......倉庫。”
“同事們不服,想為您說話,可剛開口就被強行辭退了。”
看她的樣子,肯定也被殃及了。
我拍拍她:“那就跟我去國外。”
紀母答應我,讓我出國療養,作為補償,將國外的產業交由我打理。
她訝然:“國外?高層決定的國外分公司的空降CEO就是您?!”
我笑笑,不小心牽動了背上的傷口。
眉頭微皺,我說:“幫我聯係個人。”
當晚,紀父和紀母一落地就來醫院,說要給我個交代。
九點,諸多名流豪門相聚於紀家老宅,參加紀氏舉行的盛大晚宴。
精心挑選的禮服遮擋了醜陋的鞭痕,我踩著高跟鞋,最後一次踏入這裏。
剛到門口,就被保鏢攔下。
“閑雜人等不得入內!”
是昨天揮鞭的男人,輕蔑地伸臂擋在我胸前。
五年青春耗盡,卻成了人人都能踩一腳的路人甲。
我揚起頭:“我是受邀來的。”
隱瞞了自己晚宴主角的身份,我遞上了邀請函。
可下一秒,紀晏就拿玩具槍指著我大喊:“她是小偷!不能放進來!”
不遠處,曲瑤瑤得意地望過來。
不用想,定是她教的。
聞言,保鏢又挺直了腰杆,隨手把邀請函一丟:“我們要搜身!”
這話一出,賓客們都像躲瘟疫一樣散開。
這是莫大的羞辱。
眾目睽睽之下,男人徑直探向我的胸口。
我連忙閃躲,卻被大力鉗製。
疼痛和恥辱讓我難堪至極,忍不住大喊道:“紀北辰,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
寒眸微眯,看到我腰上的大手,更冷了幾分。
他哼了聲:“好啊,那你自己脫!”
曲瑤瑤在他懷裏,嬌笑著錘他:“老公,你好壞~真脫了,姐姐以後怎麼做人啊~”
紀北辰當著眾人,聲音故意提高幾分:“靠身子上位的女人,哪裏還在乎這些?”
“不想脫,你就滾!”淩厲的目光像要將我切碎,“又當又立,裝什麼!”
視線穿過人群相交,滅頂的悲愴將我淹沒。
我死死咬著下唇,一點一點拉開拉鏈:“紀北辰,我真恨自己當初救了你!”
拉鏈每下一分,猙獰的傷疤就裸露一寸。
我聽到眾人的驚呼:“那是什麼東西,她是怪物嗎,真可怕......”
紀北辰眸光一閃,似乎想起什麼,但又很快搖搖腦袋,將一些朦朧的碎片甩出去。
“胡言亂語!”他惱道,“磨磨蹭蹭,你們去幫幫她!”
話音剛落,蓄勢已久的保鏢一擁而上將我撲倒。
不顧我的反抗奮力撕扯,全身的皮肉,沒有一處被放過。
尤其是剛剛結痂的鞭痕,被他們精準掐住,毫不猶豫撕開。
鮮血噴濺到地麵,我痛到無力掙紮,眼睜睜看著衣服離開身體。
“住手!”
皮鞋停在原地,我被西裝包裹,紀母氣到發抖:“北辰,你怎麼能做出這種事,苒苒她是我們紀家的......”
“那是你們認的,我從來沒答應過!”
即使看到父母,他也隻緩和了一秒。
紀母指著紀晏:“沒答應你跟她生孩子?當初要不是苒苒有孕,我不會求她留下......”
紀晏被指,溜圓的眼裏滿是驚恐,死死摟著曲瑤瑤的手,瘋狂搖頭:
“不,我才不是壞女人生的,我是曲媽媽的兒子!”
紀母僵住,難以置信地看著父子倆:“晏晏,這是誰教你的?你怎麼能連自己的親媽都不認?”
“沒有誰教我!”紀晏看了曲瑤瑤一眼,堅定地指著我,“她是老巫婆,不是我媽媽!”
紀母氣急攻心,險些暈倒,幸好有紀父扶著。
年過五十的男人威嚴猶在:“紀北辰,你就是這樣對自己的救命恩人的嗎!”
紀北辰立即看向我:“你又胡說八道了什麼!”
紀母好不容易緩過神,一字一句將當年的真相說了出來。
一向和善的婦人如今泣不成聲:“我對不起摯友,毀了他女兒的半生幸福,卻救回了個忘恩負義的白眼狼。”
“我也對不起苒苒,她為了紀氏為了北辰,磋磨成了癌症,卻還要受此折辱。”
“早知如此,當初就該說清楚是白微主動拋棄你,也免得苒苒受這麼多年的無妄之災......”
她雙膝一彎,哭著向我下跪。
我剛要去扶,就被紀北辰掐著脖子按到牆上。
這是他發病時最常有的症狀,這種窒息的感覺我生受了一年。
“紀北辰,手感熟悉嗎?”
呼吸被掠奪,我頂著漲紅的臉,眼中滿是嘲諷。
他目光一窒,隻兩秒,又驟然收緊:“滿口胡言!”
“癌症?禍害遺千年,你哪有那麼容易死?”
“還敢攀咬薇薇!如果不是你,她怎麼可能離開我!”
男人怒吼著,要我拿出證據。
紀母再想開口,卻被厲聲喝住:“閉嘴!你們跟她一樣不可信!”
保鏢立刻出動,將二老控製。
這場為我平反的宴會再次成了審判我的絞刑架。
他死死地掐著我,雙目猩紅:“你救我?薇薇拋棄我?誰能證明?”
台下,紀父紀母被捂著嘴,台上,我被掐得喘不過來氣。
他一點點收緊手指,猙獰如索命的厲鬼:
“沒人能證明!因為沒有這回事......”
“你在說謊,而說謊的代價,就是死......”
“我能證明!”
清亮的聲音突兀響起。
瞳孔猝然放大,紀北辰僵硬轉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