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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淩晨，我身邊一切都沒有任何變化。

有的隻有林青曼持續響起的呻 吟聲。

我的媽媽依舊是牆上冰冷的遺照。

當我將第97封情書燒掉，要燒新的一封時，信紙背後又出現新的字跡。

“你知不知道枳枳差點在高速路上出車禍，方澤禮那畜生根本不管她的死活。”

“要是枳枳死了，我一定不會放過你。”

我微微一愣。

手中情書被風吹落，我立刻彎腰去撿，卻發現自己左腿和正常一樣。

前世今生的記憶也有了不同。

上輩子，我出車禍後。

盛淮北匆匆開車趕來，在ICU外不吃不喝守了我一整夜。

今生，盛淮北沒再把我扔在高速公路上，而是讓懷孕的我去照顧痛經的林青曼。

導致我過度疲憊，摔下樓梯小產。

雖然還是前世因，今生果。

但既定的命運軌跡已經偏航。

我攥著紙張的指尖發顫。

如果真能改變的話......

那媽媽是不是不用死，我和盛淮北也不會再有交集？

我顫抖著手在紙上寫下：

“盛淮北，別再為方枳付出了，去過好自己的人生吧。”

他回我很快。

“為枳枳付出，我甘之如飴。”

“枳枳十歲那年發高燒，是我一步一跪爬上三千階梯，為她求來的平安鏈。”

那條平安鏈，在我燒掉第12封情書當晚，隻因林青曼說好看，就被盛淮北搶走送給她。

“她喜歡玫瑰，我就買下海島，為她打造一座玫瑰園。”

在我燒掉第21封情書那天，盛淮北就讓人把島上玫瑰全部拔掉，栽上林青曼喜歡的月季。

“我們從小一起長大，我記得枳枳所有喜好，如果她願意愛我，我願意雙手奉上所有。”

第74封情書燒掉那天，是他為哄林青曼一笑，故意逼我幹吃魔鬼椒。

卻忘了我對辣椒過敏。

害我差點窒息而亡。

......

我就這麼和前世的盛淮北聊了一整夜。

紙短情長，道不盡前世情深，墨字酸淚，說不完今生傷害。

太陽從東方升起。

對麵和我對話的盛淮北在紙上狹小角落寫：

“我不管你是誰，但我向你保證，隻要枳枳願意愛我，我就會愛她一輩子。”

“會無條件相信她，和她一起孝敬她媽媽，幫她打理好方氏集團。”

“盛淮北愛方枳，不求回報，隻願她好。”

盯著最後一行字，我眼底泛起無盡酸意。

我正要提筆回信，盛淮北從外進來。

他瞥見我一身狼狽，語調放軟：

“昨晚是我不對，但我沒認出那是你媽的項鏈，曼曼為給你道歉，在樓下做好早餐。”

“你趕緊洗個澡，下去吃吧。”

我其實很想問盛淮北，你真沒認出來嗎？

當看見他修長脖頸遮掩不住的吻痕，到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

我平靜嗯了一聲。

許是我的乖巧，取悅了盛淮北，他給我遞來傷藥：“方枳，再等等就好了。”

我不懂他這話什麼意思。

也懶得去在意。

畢竟隻愛我的盛淮北已經死了。

現在的盛淮北不愛我，隻愛林青曼。

我匆匆洗澡上藥，換好衣服下樓。

林青曼笑盈盈遞給我一杯牛奶：“對不起方小姐，我就用這杯牛奶向您道歉。”

我正要接過，林青曼湊近我耳邊低語：

“方枳，這可是我用你媽骨灰給你泡的牛奶，你可得喝得幹幹淨淨哦！”

我瞳孔驀地瞪大，氣得渾身發抖：“林青曼！”

林青曼像被嚇到的小兔子，瞬間紅眼躲在盛淮北身後：“阿北，方小姐是不是不肯原諒我？”

“別給臉不要臉，趕緊喝！”

盛淮北搶過玻璃杯，掰開我的嘴全部灌了進來。

我被嗆得咳嗽不止，扶牆不停幹嘔。

盛淮北卻摟著林青曼嘲笑我：“當年替你小叔擋酒，幾斤白酒下肚也麵不改色。”

“現在喝杯牛奶就吐不停，裝什麼裝？矯情死了！”

我捂著痛到痙攣的胃，眼淚止不住地流。

盛淮北。

這就是你說的永遠愛我嗎？

那你的永遠好像也太短了。

短到僅限於前世。

短到我愛你時，你就不愛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