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華大將軍!將鳳耀公子交出去吧!”
“如今不過區區一個時辰,我軍外圍防線已頻頻告破!隻要鳳耀公子在營中,他身負蠻族標記,我軍所有兵力布防都會被那蠻族清晰感應到!”
“這場仗!我們贏不了了!”
“大將軍!鳳耀公子的命是命,可邊境萬千將士的性命,同樣是命啊!”
寬大的統帥營帳內,一眾久經沙場的老兵們,齊齊跪地請命。
他們眼中滿是絕望。
我站在角落,冷眼旁觀著這荒謬的一幕。
什麼女戰神?
此刻看來,不過是個被私情裹挾的戀愛腦,將無數人的性命送上刑場。
“本將軍在此,絕不向蠻族投降!”
鳳華臉色鐵青,死死攥緊手中的虎符印信,對下屬們泣血的進言充耳不聞。
“姐......姐姐......”
就在這時,帳簾外傳來一聲細弱的呼喚,是鳳耀。
他沒有進入主帳,隻是探了個頭進來,臉色異常潮紅,聲音帶著難以抑製的顫抖和喑啞。
鳳耀情熱了。
一個被標記的哨兵或向導,在特定時刻會進入情熱期。
此時的哨兵精神力極不穩定,是戰場上的巨大隱患。
主帳內所有人都清楚這點,瞬間鴉雀無聲。
她身邊的那位親衛長,突然砰地一聲跪下。
緊接著是其餘所有將士。
他們是鎮守邊境的老兵,知道這場情的危險性。
“大將軍,”那老兵聲音帶著哭腔,“末將戎馬一生,從未開口求您一次!”
“就將鳳耀公子交出去吧!他已被蠻族女少將悅雅標記,蠻族那邊看在悅雅少將麵上,自會對鳳耀公子善待的!”
鳳華隻是臉色陰沉,沉默不語。
“......姐姐,快來幫幫我......”
一旁的鳳耀還在低柔地哀求,聲音裏透著難耐。
“將軍!眼下戰事焦灼,您不能離開主帳啊!我等萬人性命,皆係於您一身!”
幾名將領嘶聲疾呼。
我站在那裏,像個透明人。
鳳華顯然在猶豫,在軍國大計與弟弟的呼喚之間動搖。
最終,我心底最後一點不甘驅使我上前,伸手拽住了她軍袍的一角。
我沙啞地央求道:“別去,鳳華。”
她看了我一眼,那眼神複雜難辨,似乎夾雜著一絲歉意,卻轉瞬即逝。
“嚴峰,你先留在此處,設法穩定軍心,擬定備用戰策。”
她頓了頓,說:“......我對鳳耀,虧欠實在太多了。”
她還是走了。
像我們新婚那夜一樣,麵無表情地將衣袍從我手中抽出。
我看著她消失在帳外的背影,懷裏那塊平安福硌得我生疼緊。
那塊一步一跪求來的平安福,鳳華看都沒看,隨手就拋到一邊。
我又摸索到母親臨行前偷偷塞給我的那個小藥瓶。
那是抑製向導情熱期的特殊藥物。
腦海中,關於與鳳華白頭偕老的那些荒唐的夢,在此刻終於徹底破碎。
精神契約帶來的感應何其清晰。
那邊帳篷裏,緩解哨兵情熱最有效的方法,自然是與人結合。
而鳳華和鳳耀,同為哨兵,但是男女之體,或許能起到一點微弱的緩解作用。
額間的契約烙印開始劇痛,那疼痛直抵靈魂。
我的精神識海中,清晰地感應到與鳳華纏繞在一起的那股躁動的精神流。
她在安撫鳳耀,而她的精神,正在與她的弟弟共鳴。
伴隨著這股異樣的感應,我體內的精神力也開始躁動不安。
我被絕望而憤怒的情緒吞沒,咬牙吞下了母親給我的藥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