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高大的保安衝了過來,七手八腳地,按住了還在發愣的顧夜白。
他滿身狼藉,臉上紅黃藍綠的油彩糊成一片。
像個被打翻的調色盤。
哪裏還有半分平日裏藝術家的清冷孤傲。
他被死死壓在冰涼的地板上。
掙紮著,喉嚨裏發出含糊不清的辯解。
卻被保安粗暴地嗬斥著閉嘴。
可那該死的彈幕,依舊在我眼前瘋狂跳動,一刻不停:
【焯!女主是不是瘋了!那可是未來的巨佬啊!】
【誰懂!女主眼瞎嗎?渣男未婚夫偷情啊喂!】
【救命!快放人啊!不然血虧給渣男!】
【焯!夜白純純大冤種!好心沒好報啊!】
彈幕還是他的老套路,可誰說我隻能在兩個男人裏二選一?
後台的混亂引來了更多人圍觀。
竊竊私語聲像潮水般湧來,
我深吸一口氣,壓下胸腔裏翻騰的恨意和惡心。
我冷冷抬眼。
正好對上顧夜白投來的目光。
那雙沾著油彩的眼睛裏,終於,透出了一絲掩飾不住的焦躁和慌亂。
彈幕對我遲遲不起作用。
他開始沉不住氣了。
“我沒有!我什麼都沒做!”
顧夜白終於掙脫了片刻的壓製,嘶聲辯解起來。
聲音裏帶著藝術家被玷汙般的、刻意放大的委屈:
“我隻是看沈小姐臉色蒼白,想關心一句!”
“是她自己反應過度,撞翻了東西!我根本沒碰她!”
彈幕立刻像瘋了一樣刷屏,拚命替他洗白:
【嘶!女主沒事吧?也太玻璃心了!】
【氣死!好心當成驢肝肺!我替夜白不值!】
我扯起嘴角,露出一抹冰冷的、近乎殘忍的譏誚。
目光輕蔑地掃過他那張滑稽的花臉。
“每個心懷不軌的人被抓到時,都有一套完美的說辭。”
我的聲音不大,卻清晰地穿透了嘈雜。
“你的解釋,留著對警察說吧。”
警笛聲,由遠及近。
尖銳地穿透後台的喧囂,清晰地傳了進來。
顧夜白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真實的恐懼,迅速爬滿了他的臉。
就在兩名警察穿過圍觀人群,準備將他帶走的時候,
一道清亮而急切的女聲響起。
“放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