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奶奶是擁粉百萬的網紅教授。

一場直播收入數萬。

而爺爺隻是個收廢品的跛子。

撿一個月紙殼都刷不起一個嘉年華。

所有人都眼紅爺爺娶對了人。

卻不知道他因兩千塊錢放棄治療時。

奶奶剛給情人的狗花了20萬買衣服。

她告訴我，爺爺欠她的，就該用千百倍的痛苦來償還。

可她不知道，她說這話時爺爺已經快死了。

臨死前最後一筆花銷，用來給她買了推廣。

就像她視頻還沒火時做的一樣。

......

爺爺今天很開心。

因為今天是姨奶奶的六十大壽。

他有機會進城，和奶奶一起去參加壽宴。

他難得換下平時的樸素裝扮。

從箱底翻出一件中山裝，鋪開，展平。

最後小心地套在身上。

我一眼就認出這是他和奶奶結婚時穿的那件。

也是他為數不多拿得出手的衣服。

老舊了些，但勝在幹淨得體。

“咋樣，還合身不？”

他扯了扯衣擺，局促地朝我笑笑。

我重重點了點頭，“好看，精神！”

他放心地呼出口氣，眼角眉梢全是喜色。

他和奶奶聯係不多，難得見一次麵，說不高興是假的。

這會像個按捺不住興奮的孩子。

拿抹布把自己的三輪裏裏外外擦得嶄新鋥亮。

又裝上幾袋子特產，倆人終於踏上進城的路。

可剛敲開奶奶的門，兩人就愣住了。

開門的是一個的陌生男人。

打扮時尚，保養得當，看起來不過四十來歲。

“找誰？”

“找雅蘭，徐雅蘭，她是住這嗎？”

爺爺磕磕絆絆地開口。

“你們是誰？”男人皺起眉。

“我們——”

“你怎麼來了。”

穿著真絲睡衣的奶奶從臥室走出來。

敷著麵膜，語氣冷冰冰透著疏離。

“娟妹過壽，不是今天嗎？”

爺爺摸不準情況，不安地扯著外套下擺。

“你來就為了這事？”奶奶拔高聲音。

“我妹過生日跟你有什麼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