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都不想得阿爾茨海默症,我也不想,我們之間有那麼那麼多難忘的記憶,我一時一刻也不想忘。
所以我一邊拚命地想,一邊往家走。
不知不覺間,這條半個小時就能回家的路,竟讓我走了足足四個小時。
直到走進家門,站在玄關處看著客廳牆上掛著的結婚照時,我才逐漸接受阿爾茨海默症的這個事實。
江厭應酬回家每次都會很晚,我往往都會給他煮一碗醒酒湯,可今天偏偏忘了,天燃氣應該在哪裏開。
我本想掏出手機給他發信息,卻在朋友圈裏,刷到了他朋友發的視頻。
視頻裏,江厭手提鋼管以一敵十,隻為護著坐在他副駕駛那個身穿一襲紅裙的姑娘。
視頻裏,他朋友的吹捧,女孩的嬌羞......還有江厭垂眸輕笑的模樣。
都不是假的。
我不知道這條視頻,我看了多久,看了多少遍,隻是依稀記得,曾經他也是這麼將我護在懷裏。
不同的是,他胸前那抹被我浸濕的淚,成了另一個姑娘帶有碎光的口紅印。
眼淚滴在手腕上時,我發現,自己竟然哭了。
擦著眼淚起身走向廚房準備煮醒酒湯時,眼淚偏偏如斷了線的珍珠般,怎麼也擦幹。
我坐在沙發上,終於在不知道熱了多少次的醒酒湯後,家裏的門開了。
江厭渾身是酒勁地往屋裏走,我起身去扶他,可卻被他一把推開。
他坐在沙發上抬手去喝那碗醒酒湯時,竟在下一秒當著我的麵,將那碗湯摔得粉碎。
我知道,碎了的不止有那碗湯,而是連同我的心一起摔得粉碎。
“林嫣,你照顧家裏一向井井有條,我不過這次是喝多了回家最晚,你竟然給我喝涼透的醒酒湯?”
我隻是靜靜望著坐在沙發上醉醺醺的江厭,許久才偏頭看向時鐘上,不偏不倚剛剛好是05:20分。
下一秒我們兩個人同時開口說話。
“你一聲不吭站在這到底是什麼意思?”
“你記得今天是什麼日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