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老公如願以償娶了白月光後，終於想起我這個被迫換腎的前妻。

他叫來家中保姆詢問：

“向婉休養得怎麼樣了，有沒有鬧著要見我？”

保姆臉色一變，猶豫了一下才開口。

“先生，向婉小姐在換腎當天就死在手術台上了啊。”

“就連您們的孩子也被逼著在街上舔別人的鞋，現在還下落不明。”

下一秒，所有人就見一向高高在上的港圈少爺猛地站起，麵色陰沉不定。

或許他終於想起，當初他強迫我給他的白月光換腎，五歲的女兒曾跑去求過他三次。

第一次，女兒闖進白月光的病房，說我的傷口感染，怎麼都止不住血。

老公連一個眼神都沒分給女兒，滿心滿眼都是麵前的愛人。

第二次，女兒推開房門，慌慌張張地說我的呼吸已經變得微弱。

老公不耐煩地將女兒趕出病房。

第三次，女兒跪在病房門口，磕了整整一小時的頭，流著淚說我已經失去了意識。

老公終於忍無可忍，一腳踹在女兒的小腹上。

“我告訴你，就算你媽今天死在我麵前，我也不會幫忙收屍。”

女兒沒辦法，隻能又徒步走了十公裏，用口袋裏僅剩的糖果求助了另一家醫院的醫生。

醫生趕到時，卻被老公的白月光喊走照看自己的寵物狗。

看著一臉絕望的女兒，白月光緩緩露出一個笑容。

“抱歉啊，我的狗狗生病了，你爸爸怕我會為此傷心，特意購買了全市區的醫生一天的使用權。”

“至於你媽媽的病，就再等等吧，希望她能撐明天。”

1.

為了留住最後的希望，女兒撲通一聲跪倒在李雅靜麵前。

那個曾經極度厭惡她的孩子，如今臉上滿是討好的笑容。

“李阿姨，求求你，就把這個醫生讓給我媽媽吧。”

她一邊說著，一邊不停地磕著頭。

幼小的身影搖搖欲墜，身上布滿了臟汙和血跡。

見狀，李雅靜眼中的嘲諷之意愈發濃烈。

她逗弄完懷中的小狗，像是想到了什麼，將自己的腳伸到女兒麵前。

“求人總得拿出一點誠意來，把我的高跟鞋舔幹淨，我就把這個醫生叔叔讓給你媽媽。”

女兒愣了一下，匆忙抱住李雅靜的高跟鞋舔了起來。

李雅靜得意地大笑起來。

“不愧是蘇向婉的女兒，和你媽媽一樣都是窩囊廢。”

聞言，女兒用近乎乞求的眼神看著李雅靜。

而李雅靜則揚起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一腳踹開女兒後，轉身離開。

女兒慌忙爬起想追上去，卻被李雅靜身邊的保鏢一腳踹倒在地。

我躺在病床上，像是感知到了什麼，心臟忽然劇烈地疼了起來。

到了晚上，女兒打開病房們，她像是犯了錯的孩子，躊躇著不敢上前。

“媽媽，是我不好，沒能給你找來醫生。”

說完，女兒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我招呼女兒上前，視線已然模糊，隻能試探著伸出手，撫上了女兒的頭發。

剛準備開口，鮮血就從嘴裏湧出，聽見女兒慌亂的哭聲，我淡定地擦了擦嘴角，想將女兒支開。

“青青，媽媽有些餓了，還記得我們常吃的那家小籠包嗎，去給媽買幾個可以嗎？”

女兒像是意識到了什麼，緊緊抱住我的胳膊不願意鬆開。

“不，我不走，再等等，說不定醫生就過來了呢，或者我再去求求李阿姨。”

喉嚨一陣腥甜，我故作嚴肅道：

“怎麼連媽媽的話都不聽了？快去買吧，媽病房等著你。”

女兒猶豫了一下，用力地點了點頭，跑出了病房。

我驀地鬆了一口氣，鮮血止不住地從嘴裏噴湧而出，望著女兒離開的方向，我緩緩閉上了眼睛。

再睜開眼時，我竟然飄在空中，身體不受控製地跟著女兒離開了醫院。

看到女兒小心翼翼地穿梭在車流中，我的心都懸在了嗓子眼。

好巧不巧，女兒意外摔倒的同時，一輛車直直朝著她駛來。

我下意識衝過去擋在女兒身前，可車輛卻穿過了我的身體。

我愣了一秒才反應過來，自己已經死了。

還好，有個男人提前抱走了女兒。

可能是男人的懷抱太過溫暖，女兒下意識脫口而出。

“爸爸......”

在看清男人的長相後，女兒又匆忙道歉。

男人溫柔地摸了摸女兒的腦袋。

“小朋友，你家長呢？”

見女兒的眼神逐漸變得黯淡，我的心也跟著痛了起來。

其實之前，老公也是很愛我和女兒的。

他會在我創業失敗時，拿出全部的積蓄陪我東山再起。

哪怕再幸苦，也盡力抽出時間陪我們娘倆。

女兒出生後，他更是將全部的精力投入到家庭中去。

直到他的白月光李雅靜回國。

借口各種理由約老公出去，無數次蓄意栽贓陷害我和女兒。

甚至不惜設計了一場車禍，讓老公對我和女兒徹底死心。

從那之後，老公對我們的態度就發生了改變。

女兒勉強地笑了笑，剛準備回答，身後就響起一道聲音。

“老公，快點回家吧。”

美麗的女子和小孩一左一右牽住男人的手。

男人點了點頭，笑著和女兒告別。

三人並肩行走在街道上，有說有笑。

女兒就站在原地，呆呆地看著他們的背影遠去，眼裏是遮蓋不住的羨慕。

買上小籠包後，女兒又跌跌撞撞地回到醫院。

剛走進樓裏，就迎麵遇上了李雅靜。

見到她，女兒下意識將手中的包子往身後藏了藏。

這一舉動被李雅靜看在眼裏，她伸出手，朝女兒索要包子。

女兒不肯給，她就讓保鏢將女兒按在地上。

盯著散落一地的包子，李雅靜不屑地冷哼一聲。

“我當是什麼呢，原來是給狗吃的東西啊。”

她抬腳將包子碾碎，女兒雙眼猩紅，不斷地懇求她。

“不要，那是給我媽媽買的......”

李雅靜放聲大笑。

“你媽還能吃的到嗎？”

“也別浪費，我記得你也還沒吃東西吧，別客氣，這頓飯阿姨請你吃。”

說完，她戴上手套，抓起在地上踩了又踩的包子皮就往女兒嘴裏塞。

李雅靜的動作粗暴，女兒的嘴角都被撕裂，拚命地掙紮卻根本反抗不過。

聽見女兒的哭聲，我通紅了雙眼，一巴掌扇在李雅靜臉上卻無濟於事。

隻能眼睜睜看著女兒受罪，我卻什麼都做不了。

“雅靜，你在幹什麼？”

身後突然響起一道男聲，在場的所有人都愣了一下。

女兒抓住機會，用力喊道：

“爸爸，救......”

話還沒說完就被李雅靜身邊的保鏢捂住嘴抱在了懷裏。

李雅靜擋在老公麵前，眼中閃過一絲心虛。

“剛巧遇到向婉姐的孩子，也不知道是為什麼，這孩子二話不說就上前推了我一把，你也知道我剛做完手術，身體還沒恢複......”

老公眼中瞬間燃起一股怒火。

“這孩子真是被蘇向婉教壞了。”

李雅靜佯裝大度地笑了笑。

“孩子還小，也不懂事，你畢竟是孩子的爸爸，也該多陪陪孩子。”

聽見李雅靜這麼說，老公也不再猶豫。

“算了，這孩子從根裏就被蘇向婉帶壞了，我也不想管了，你若是願意，幫我教育一下。”

見老公走遠，李雅靜一臉唏噓地看著女兒。

女兒已經沒力氣再反抗了，隻能喃喃自語。

“才......不是，媽媽......還在等著我。”

看著女兒身上的傷痕，我的心臟像是被淩遲了一樣。

我還不死心，剛伸出手想擦去女兒臉上的血汙，下一秒，眼前就一片漆黑。

在恢複光明時，靈魂已經飄到了老公身邊。

他站在我的病房門前，一臉不耐地敲了敲門。

“蘇向婉，我要回去了，你走不走？”

等了一會兒，見我不說話，他的眼神變得不悅。

“好啊，我都沒怪你把孩子教成那樣，你倒先鬧起脾氣來了。”

“行啊，現在不回去，以後你永遠也別想回去。”

我自嘲地笑了笑。

不是我不想回答，是我根本沒法回答。

他向來敏感。

李雅靜受一點傷，他都能通過血腥味察覺出來，可我病房裏的血腥味那麼濃重，他都沒起一點疑心，一心斷定是我在故意演戲。

路過女兒身旁時，老公的腳步頓了一下，旋即像是想發泄情緒，一腳踹在女兒身上。

“還裝，簡直跟你媽一模一樣，讓我惡心透頂。”

老公離開後，女兒咳嗽了兩聲，緩緩爬了起來，拿著她拚命護下來的僅剩的包子回到了病房。

看到我已經有屍斑的臉，女兒眼中閃過一絲絕望。

“媽媽，你和我說句話好不好？”

“你騙我，說好了等我......”

話還沒說完女兒又昏了過去。

第二天，老公還在氣頭上沒緩過來，就接到醫院的電話。

“喂，是蘇向婉的家屬嗎，遺體已經火化，過來認領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