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4

自那場宴會後，林詩詩夜夜噩夢。

【來了！念念的記憶滲透大法！】

【讓她也嘗嘗蘇念的痛苦！】

她總在夢中尖叫著我的名字，醒來渾身冷汗，抱著陸霆深瑟瑟發抖。

「霆深，我夢見蘇念了！她渾身是血，說要把心臟拿回去！」

陸霆深最初還耐心安撫。

漸漸地，他臉色也凝重起來。

因為林詩詩的某些習慣，越來越像我。

她會下意識哼唱《紅梅讚》。

喝咖啡時，固執地隻加一塊方糖。

甚至會在某個午後，眼神空洞地說：「今天的陽光，真像我們第一次約會那天......」

那是隻屬於我和陸霆深的秘密。

【臥槽！心臟記憶？！】

【刺激！林詩詩要變蘇念了？】

【陸霆深要瘋了！看著「死人」在白月光身上「複活」！】

陸霆深頻繁帶林詩詩看心理醫生，收效甚微。

林詩詩精神每況愈下，時而暴躁，時而抑鬱。

「霆深，」她抓著他衣袖，眼神惶恐，「我是不是......不再是我了？」

「這顆心臟......它想控製我！」

陸霆深抱著她，眉頭緊鎖，眼底是壓不住的疲憊與茫然。

【哈哈哈！陸霆深你也有今天！】

【當初換心不是很決絕嗎？後悔了？】

【蘇念：就喜歡看你們互相折磨。】

我冷眼看著他們陷入混亂，心中快意更甚。

這還不夠。

終於，在一次劇烈爭吵中，林詩詩徹底爆發。

起因是陸霆深夢中，無意識喊了我的名字——「阿念」。

林詩詩像瘋了一樣，歇斯底裏地砸著房內的一切。

「陸霆深！你心裏根本還想著那個賤人！」

「你每天看著我，其實是在透過我看她！對不對！」

「我受夠了這顆不屬於我的心臟！我受夠了活在她的陰影裏！」

【哦豁！白月光手撕渣男了！】

【狗咬狗，精彩！】

【蘇念：加大力度！】

陸霆深被吵得頭痛欲裂，第一次對她露出真正的不耐煩。

「林詩詩！你鬧夠了沒有！」

「阿念已經死了！」

「你現在擁有的一切，都是她的！」

「你還有什麼不滿足！」

這話像淬毒的利刃，狠狠刺進林詩詩的心，也刺痛了我。

原來，在他心中，林詩詩擁有的一切，依然是「我的」。

【陸霆深什麼意思？後悔了？】

【不像，更像提醒林詩詩她的「幸運」建立在蘇念的死亡上。】

【渣男的嘴臉！惡心！】

林詩詩聞言一愣，隨即發出更淒厲的尖叫。

她猛地抓起桌上水果刀，竟直直刺向自己胸口！

「我還給你！我還給你！我不要了！」

「詩詩！」陸霆深臉色驟變，不顧一切撲過去奪刀。

刀尖劃破他手臂，鮮血瞬間湧出。

林詩詩看著他手臂的傷，看著他痛苦扭曲的臉，突然神經質地大笑。

「陸霆深，你看看你現在的樣子，多可悲啊！」

「你以為你救了我，就能彌補你對我的虧欠嗎？」

「你錯了！你永遠都欠我的！你也永遠......對不起蘇念！」

說完，她眼神一翻，徹底暈了過去。

【瘋了！白月光先瘋了！】

【這劇情！太上頭了！】

【蘇念：計劃通關】

陸霆深抱著昏迷的林詩詩，手臂的血滴在她蒼白的臉上。

他失魂落魄地坐在地上，眼神空洞，仿佛被抽走了所有靈魂。

我知道，信任的裂痕一旦產生，就再也無法彌合。

這顆屬於我的心臟，將成為他們之間，永恒的詛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