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向知黎麻木地看著這一幕，緩緩閉上眼睛，裝作沒有看見。

閉著閉著，竟真的睡了過去。

再醒來時，天已經黑了。

她剛推開門，管家就站在門外，手裏捧著一件精致的禮服。

“大小姐，程先生吩咐，讓您今晚穿這個去參加宴會。”

向知黎一怔。

程景妄怎麼可能帶她去參加宴會？他現在應該時時刻刻帶著唐兮窈才對。

但她沒有選擇的餘地。

以程景妄的瘋批程度，如果她不去，他大概又會用父母的遺物來威脅她。

她沉默地接過禮服，換好後，機械地坐上了程家派來的車。

宴會廳金碧輝煌，水晶燈折射出璀璨的光。

向知黎走進去的瞬間，就明白了——

這是唐兮窈的生日宴。

程景妄一身黑色高定西裝，摟著唐兮窈的腰，高調地站在宴會中央。

唐兮窈穿著純白色的禮服裙，笑容甜美，像個被寵壞的公主。

侍者推上來一個巨大的蛋糕，上麵綴滿鑽石，奢華得刺眼。

“窈窈，生日快樂。”程景妄低頭吻了吻她的額頭，隨後抬手示意。

十幾個保鏢整齊地走上前，每人手裏捧著一個精致的禮盒。

“打開看看。”程景妄柔聲道。

唐兮窈驚喜地拆開第一個盒子，是一條鑲滿粉鑽的項鏈。

第二個盒子裏，是一輛限量版跑車的鑰匙。

第三個、第四個……

每拆開一個，周圍就響起一陣豔羨的驚呼。

四周的議論聲也隨之不斷傳入耳中。

“程少之前不是很愛向小姐嗎？怎麼突然就變成唐小姐了？”

“唐小姐雖然也漂亮，但向小姐可是圈內第一美人啊……”

“噓！別說了！你沒看到那個視頻嗎？程少把向小姐吊在直升機上當風箏放！現在辦這個宴會，不就是想讓我們看清楚，以後該巴結誰嗎？”

“就是！之前誰敢多看向小姐一眼，程少都要挖人眼珠子，現在從頭到尾沒看過她一眼，態度還不夠明顯？”

向知黎攥緊手指，指甲深深掐進掌心。

她終於明白了。

程景妄叫她來，隻是為了當個背景板，用她的落魄襯托唐兮窈的受寵。

她轉身想走，卻被一群人攔住了去路。

“向大小姐，這麼急著走啊？”

為首的男子笑得陰冷，右手手腕處是一道猙獰的疤痕。

向知黎瞳孔一縮。

這是三年前在宴會上摸了她腰，被程景妄當場砍斷手的趙家少爺。

他身後還站著幾個人，有曾經因為說她“裝清高”被程景妄當眾扇耳光的名媛，有試圖灌她酒被程景妄廢了一條腿的公子哥……

全都是曾經得罪過她，被程景妄狠狠懲罰過的人。

“你們想幹什麼？”她聲音發緊，下意識後退。

“幹什麼？”趙少爺獰笑著上前，“當然是好好‘感謝’向小姐當年的‘照顧’啊！”

他猛地揪住她的頭發，粗暴地往外拖。

“啊！”向知黎痛呼一聲，掙紮間撞翻了香檳塔。

“嘩啦——”

玻璃碎裂的聲音引得所有人回頭。

程景妄也看了過來，眼神冷漠得像在看一個陌生人。

“要鬧出去鬧，窈窈喜歡清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