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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考出分數的前一天。

爸媽穿著正式的衣服，拉上了我。

“你不是小時候吵著想看婚紗嗎？”

“最近城南開了一家新的婚紗店，我們一起去看看。”

弟弟意味深長地看著我。

上一世得知父母要帶我去看婚紗。

我真的很開心，以為自己真的成了家裏的一份子。

在我激動萬分地欣賞每一件婚紗時，我的家人卻在算計著如何把我綁回鄉裏。

“清玉，怎麼你這幾天老是發呆？”

“這好多婚紗呢，你看看你喜歡哪一件？”

我回過神，隨意掃了幾眼敷衍地回答。

“都挺好看的。”

父親聽見我的話，冷哼一聲：

“以前不是經常吵著要來看婚紗？”

“現在帶你來了，你怎麼又不看？”

“跟你媽一樣，真是難伺候。”

我自嘲一聲，看著一件一件夢幻般的婚紗卻沒有一絲興趣。

於我現在而言，它更像是要囚禁我的枷鎖。

見我不說話，父親怒氣更盛：

“不看就算了，到時候你自己別後悔就行了。”

我反問一句：

“後悔什麼？”

“難不成我要結婚了？”

父親眼裏閃過錯愕後瞬間消失，他轉過身不敢看我。

“不知道你胡說些什麼，趕緊去看看有沒有你喜歡的。”

“看好了就回家。”

母親站出來拉住我的手：

“語清，什麼事都沒有，你不要胡思亂想。”

“今天是你生日，所以帶你來看看婚紗而已。”

我微微一愣。

生日？

這倒還是我印象中第一次他們主動提起我的生日。

“大哥，這麼巧？”

二叔帶著他天生弱智的兒子蘇聰聰流著口水來了。

父親嗯了一聲。

二叔看著我，嗬嗬笑起來：

“聰聰就要結婚了，我帶他來挑禮服。”

“侄女，你有沒有看到喜歡的婚紗啊？”

我隨意掃了一眼，用手指著一條通紅的中式龍鳳褂。

“這件我看就挺好。”

“就這件吧。”

二叔臉色一變，看向母親。

母親臉色同樣不好，她壓低聲音：

“清玉，你不是喜歡婚紗嗎？”

“這件可不是婚紗，而且......太紅了，不吉利。”

我看著母親，問：

“紅色不是很吉利嗎？”

“這件挺好的，我要是結婚就選這件。”

弟弟打量著我，開口笑道：

“姐，你要認真選啊，不然真的會後悔啊。”

“這紅色......算了，我不多說了。”

我笑了。

他們在怕什麼？

二叔轉頭看向父親，父親猶豫片刻後朝我走來。

我轉頭看向蘇聰聰。

他目光呆滯地看著我，口水順著他的嘴角流下。

這裏看起來最不正常的人，在我看來卻是最正常的一個人。

我淡淡地開了口：

“不就是嫁給蘇聰聰麼？”

“如你們所願，我嫁就是了。”

所有人瞬間愣住了。

母親快步走上前來拉著我的手，滿臉不可置信：

“清玉，你在胡說什麼！”

父親卻打斷了母親：

“夠了，一直瞞著倒不如說了幹脆。”

母親張了張嘴，最後還是沒說話，隻是默默地看著我。

她眼裏閃過一絲內疚。

父親深吸一口氣看著我：

“我不知道你怎麼知道的，既然你願意那自然是最好。”

“家裏條件你知道的，你弟上學要花很多錢，你二叔願意出這筆錢。”

“就當做是你為弟弟做的最後一件事，以後我們都不會為難你。”

我平靜地點了點頭。

二叔拉過一旁發呆的蘇聰聰，笑著說：

“你別看聰聰這樣，其實他挺正常的。”

我笑了。

“是挺正常的。”

弟弟在一旁皺起眉頭：

“姐，你是不是瘋了，嫁給一個傻子還笑得出來？”

父親瞪了他一眼，弟弟不再說話。

這是父親第一次瞪弟弟。

或許是出於對我的可憐？

“清玉，你還有什麼要求，可以跟爸爸說。”

我毫不猶豫地開了口：

“結婚邀請村子裏的所有人。”

“而且時間就定在明天。”